"你不想知道为何吗？"沙克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林晓晓并不想知道。
沙克的指尖抚过布满贝壳纹路的墙壁：“这座宫殿空了一百多年，我们族群的雌性血脉也断了一百多年，部落里也100多年都没有新的生命诞生。”
他忽然转身:“明明只要留下苏婉儿，族里就有延续希望。虽然她不是鲨鱼族，但她跟陆地上的其他雌性也不一样，不是吗？”
他望向林晓晓，声音突然变得沙哑：“可我还是把苏婉儿送回了她的伴侣身边。因为我爱她，爱到不忍心让她眼里的光，像熄灭的深海萤火般黯淡。你......能明白吗？”
"我族雌性诞生极为艰难，每隔数十年才会有一个新雌性降临。即便每次产卵数以百计，孵化的却总是雄性。"
沙克的尾鳍无意识地拍打着地面:"只有等到下一个雌性出生，成年雌鱼兽人才能停止生育。在此之前，她们终生被困在这座宫殿里，与外界隔绝。而一旦完成使命，失去生育能力的她们，就会如同凋谢的珊瑚，在短短数年间迅速衰老、凋零。"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气泡结界的嗡鸣中。
林晓晓的手指僵在气泡结界上。
沙克继续说着，将她卷入漩涡般的往事：“我们族群虽生活在海里，但鲨鱼族雌性不会水。她们被困在这座宫殿里，为家族壮大而不停产仔。100多年前的最后一个雌性...”
他顿了顿，鳞片泛起血色:“她不愿每天困在这里，向喜欢她的雄性兽人苦苦哀求，想出去玩。雄性不忍拒绝，带她上了海面。她晒了太阳，踩了沙滩，可回来就一病不起——雌性鱼兽，根本不能见阳光。”
气泡结界外，深海鱼群掠过宫殿，将两人的影子割裂成破碎的光斑。
" 自患病后，她的身体每况愈下，不仅再未能孕育新生命，为族群诞下雌性后代也化作泡影。"
沙克凝视着被困结界中的林晓晓，目光中闪过一丝算计：“或许你可以帮我们改变这个局面。"
"你不属于陆地雌性，却能帮他们孕育后代，你不属于海洋，应该同样也可以帮我们孕育后代。"
"我保证，等你产下雌性鲨鱼兽，我就送你离开。”
林晓晓垂眸盘算，深知在这密不透风的结界内插翅难逃，不如将计就计。
她抬眼对上沙克的视线，郑重道：“你们部族真的不容易，我可以试着帮助你们，但是你承诺的送我离开就一定要送我离开。而且我想吃什么就弄什么给我吃。”
沙克瞳孔骤缩，没料到对方竟如此爽快。
他转念一想，会不会是这个雌性的权宜之计？
他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，暗自揣测这雌性的狡猾。
但或许是沉迷海洋珍馐，才会这般轻易妥协。
林晓晓歪头轻笑，眼底闪过狡黠：“我跟谁生呢？跟你生吗？”
沙克猛地后退半步，语气急切：“不，我的心是属于苏婉儿的。我们族群多的是优秀的年轻男儿，自然是他们跟你生。”
林晓晓转转眼珠，故意舔了舔嘴唇：“我现在想吃大龙虾，大闸蟹。还想吃生鱼片，你去给我弄来。”
沙克忙不迭点头，仿佛已经看到雌性鲨鱼兽诞生的场景。
林晓晓眨着灵动的眼睛，一脸期待地看向沙克：“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捉吗？捉大龙虾一定有趣极了。刚才来的时候只顾着听你讲往事了，都没来得及欣赏海景，我还想看看海里面的景呢。”
沙克警惕地摇头，沉声道：“你还是在这里休息吧，自会有人将你喜欢吃的送过来，至于你想欣赏的海景，结界是透明的，你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。”
林晓晓蹙起眉头，追问：“那至少有人照顾我吧，我一个人在这里面吗？”
沙克思索片刻，安抚道：“你今天先休息。我回去跟族群商议一下。估计从明天开始就会每天都有不同的年轻族人来陪伴你了。”
林晓晓脸色微变，嘲讽道：“我一天换一个伴侣？”
沙克理所当然地点头：“当然，我们族群是这样的。直到你生下雌性。”
林晓晓攥紧拳头，强压下心中的不适，暗自思索着破局之法。
她眼睁睁看着沙克走了，他施施然穿过透明结界，那层泛着微光的屏障竟如虚设。
"怎么做到的？"林晓晓低声呢喃，指尖数次戳向结界，换来的却是无形壁障的冷硬触感。
她试着调动灵力，将整个身体撞上去，结界却纹丝不动。
急促喘息间，她突然闭眼感应小世界——那片熟悉的世外桃源仍在。
花瓣簌簌飘落的声响清晰可闻。
但她不敢贸然进入，进去的话代表小世界的桃花就会留在这个结界里，她得出了结界才行。
没过多久，两名身形矫健的鲨鱼兽人托着贝壳盘踏入，腥咸的海味扑面而来。
她死死盯着对方的动作，可兽人步伐如常，结界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。
两个鲨鱼兽人端着贝壳盘走到宫殿中央，鳞片在光线下泛着幽蓝光泽。
左边的兽人率先咧嘴，露出尖锐的牙齿，看似凶狠的面容却带着腼腆笑意："你看这个龙虾和海蟹大不大？"
他特意晃了晃贝壳盘，绑着龙虾钳子的海藻都被挣得簌簌作响。
林晓晓垂眸打量，蟹壳泛着诱人的红褐，龙虾触须还在微微颤动。
"好大呀，你弄熟了给我吃？"
那兽人搓了搓手掌，掌心腾起幽蓝火焰。
火苗舔舐着贝壳盘底，蒸腾的热气里很快飘出焦香，龙虾壳渐渐变成鲜亮的橘红色。
另一个兽人默不作声地举起串着海鱼的藤蔓，银鳞鱼、斑点鱼在藤蔓上扭动。
"生鱼片想先吃哪一条？"他瓮声瓮气开口，锋利的鳞片已经变成刀刃状。
林晓晓指着其中通体绯红的海鱼，鱼尾处还缀着金斑，"就这条。"
兽人利落地挥爪，薄如蝉翼的鱼片落在贝壳盘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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