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冰廊转角传来清脆的铃铛声。粉衣小女童抱着白兔跌跌撞撞跑出来，发间红绸歪歪扭扭，圆脸上沾着糖霜。她跑到苏九璃身后，却又探出半个身子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着萧云：“娘亲，这个人眼睛和我好像！” 童言无忌触起萧云心底那片温柔。
“你长得好像我爹爹书房里的画像。” 女童的话让冰墙上的冰纹都似在扭曲，萧云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，撞得他眼眶发烫。
冰墙上的烛火明明灭灭，萧云单膝跪在满地霜花上，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小女孩的发梢，却在离她还有半寸时猛地顿住。女童歪着头，眼睛里映着他泛红的眼眶，忽然咯咯笑着将沾着糖霜的小手贴在他脸上：“叔叔的脸好烫！”
“云萝叫我... 叫我爹爹好不好？” 萧云声音沙哑得厉害，余光瞥见苏九璃别过脸的瞬间，发间凤簪上的银珠晃出细碎冷光。女童突然欢呼着扑进他怀里，白兔从她臂弯蹦下，在冰面上踩出梅花状的脚印。他下意识搂住女儿柔软的小身子，鼻间萦绕着奶香与糖霜甜腻，喉咙像被冰棱卡住，只能一遍遍轻拍她的背。
苏九璃攥着披风的手指关节发白，冰蓝色裙摆下的双腿微微发颤。当萧云掏出贴身收藏的平安符，轻轻系在女儿颈间时，她终于忍不住开口：“不过是场意外...”
“不是意外。” 萧云抬头看向她，目光灼灼。“那年虽说不是出自你我本意，但对我们修士而言，这就是因果。” 他将女儿举高，让她能平视母亲的眼睛，“你看，她睫毛随你，笑起来梨涡也随你，连发脾气时皱鼻子的样子都一模一样。”
女童伸手去够苏九璃的脸，奶声奶气道：“娘亲抱抱，爹爹也抱抱！” 苏九璃别开头时，一滴泪砸在女童发间红绸上，洇出深色水痕。萧云起身时带起一阵寒风，却温柔地将母女俩都拢进披风里，掌心贴着苏九璃冰凉的手背，轻声道：“九璃，往后换我来守护着你们。”
冰窗外的风雪突然喧嚣起来，却被隔绝在三丈之外。琉璃盏里的霜雪不知何时化作春水，倒映着相拥的三人，恍若凝固了千年的玄冰，终于泛起了融融暖意。
苏青荷站在旁边，不由为姐姐高兴，姐姐终于走出困局，迎来了自己的春天！
“云萝，过来，小姨抱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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