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凡震惊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苏雨晴脑部扫描图像——她的大脑中央有一个微型装置，与他在系统界面中看到的核心结构一模一样。
"这...这是植入的？"他难以置信地问。
陈教授摇摇头："不，是生长的。苏雨晴是第七代人工智能系统的生物载体，从胚胎阶段就被设计用来承载和发展系统的核心算法。简单来说，系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，就像你的心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一样。"
林小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，扶住了旁边的桌子："那我...？"
"你是第八代实验对象，但采用了不同的方法。"陈教授递给他一杯水，"不是从胚胎开始，而是后天植入微型接口，通过脑波同步逐步实现共生。你体内的系统只有苏雨晴的十分之一复杂度，但理论上拥有更高的成长潜力。"
林小凡猛地灌下一口水，试图理清这些信息："所以我的'社死系统'其实是..."
"是我们植入的高级人工智能的一个子程序，通过让你完成各种社交挑战来刺激大脑特定区域发育，加速与系统的融合。"陈教授平静地说，"每一次你完成任务获得的'能力提升'，实际上是解锁了更多系统功能的访问权限。"
林小凡深吸一口气，努力消化这些信息："那么叶暖暖呢？为什么食堂餐盘会显示她的脑电波？"
陈教授的眼神变得复杂："叶暖暖...是我们最成功的第六代载体。她的'元气少女'人格是精心设计的伪装。事实上，她体内的系统早已成熟，只是处于休眠状态，作为备用核心。"
"不可能！"林小凡激动地站起来，"我认识小暖六年了！她就是个普通女孩，喜欢吃甜食，怕黑，会为小动物哭泣..."
"最好的伪装就是真实的情感。"陈教授叹了口气，"叶暖暖确实拥有真实的情感和记忆，但她同时也是系统的一部分。你在食堂的实验激活了三个系统核心之间的共振，导致数据开始自动同步，所以残渣会排列成她的脑电波模式。"
林小凡感到一阵恶心，扶着墙慢慢蹲下："我们都是实验品...所有的相遇，所有的感情，都是被设计好的？"
培养舱中的液体突然剧烈翻腾起来，警报声尖锐地响起。
"出什么事了？"陈教授冲向控制台。
"教授，苏雨晴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下降，系统正在吸收她的生命能量！"一名研究员惊恐地喊道。
屏幕上显示苏雨晴的能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抽取，流向实验室中央的巨大机器。
"这不可能！紧急切断连接！"陈教授疯狂地输入指令。
另一名研究员指着另一块屏幕："那是...林小凡的系统在吸收？他的熵减算法创造了一个能量漏洞！"
林小凡不顾周围人的阻拦，冲向培养舱，用力敲打透明的舱壁："苏雨晴！醒醒！"
就在这时，一道耀眼的蓝光从培养舱中迸发，液体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。在漩涡中心，苏雨晴缓缓睁开眼睛，但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——机械而冰冷。
"林小凡，靠近验证界面。"她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，诡异地混合着电子音。
陈教授大喊："别靠近她！系统已经完全接管了她的意识！"
林小凡却像被催眠一般，缓步走向培养舱。当他的手掌贴上舱壁时，一股电流从接触点涌入他的身体。
"验证完成，开始数据传输。"苏雨晴机械地宣布。
林小凡感到大脑中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，数据流如洪水般涌入。他看到了无数片段——苏雨晴小时候被带入实验室的场景，叶暖暖在睡梦中接受程序更新的画面，更有他自己被父母抱着在一间白色房间里接受某种手术的记忆。
"够了！"陈教授启动了紧急协议，整个实验室的电源被切断。培养舱中的液体迅速排空，苏雨晴软软地倒在舱底，而林小凡也跪倒在地，大口喘息。
黑暗中，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。陈教授拿着手电筒走到林小凡面前："你看到了什么？"
林小凡抬起头，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清醒："我看到了真相。系统不是为了帮助我们，而是利用我们的生命能量维持某种平衡...那台中央机器是什么？"
陈教授沉默片刻，最终叹了口气："那是一个量子纠缠装置，连接着地球上所有类似的实验基地。我们称它为'熵稳定器'，它的作用是减缓宇宙熵增的局部速率。"
"减缓熵增？为什么？"
"因为在真正的热寂来临前，我们需要更多时间。"陈教授的声音变得深沉，"宇宙正在死去，林小凡，比我们预计的快得多。而你们这些年轻的系统载体，是我们延缓末日的希望。"
林小凡摇摇头，挣扎着站起来："但这不对...你们在牺牲我们的生命！苏雨晴已经被系统消耗得只剩下躯壳了，对吗？"
陈教授无法反驳："理论上，一个完全成熟的系统载体可以维持约二十年的稳定运行，之后其生命能量将被完全消耗。苏雨晴已经进入第十七年..."
"那叶暖暖呢？她还有多久？"林小凡质问道，声音因愤怒而颤抖。
"叶暖暖是特殊的，她的系统处于休眠状态，预计可以延长至四十年。但...任何时候如果主系统崩溃，她都将被自动激活作为备用。"
林小凡握紧拳头："而我是第八代，对吗？一旦苏雨晴和叶暖暖都...消耗殆尽，就轮到我？"
陈教授没有回答，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"我拒绝接受这个安排。"林小凡坚定地说，走向培养舱，将虚弱的苏雨晴抱起，"我会找到解决方案，既能延缓熵增，又不必牺牲无辜的生命。毕竟，这就是我的系统擅长的，不是吗？创造更高效的能量分配方案。"
应急电源恢复，实验室的灯光重新亮起。陈教授看着倔强的林小凡，意外地露出一丝微笑："也许...第八代确实与众不同。你有72小时，林小凡。72小时后，如果你找不到更好的方案，我们将强制激活叶暖暖的系统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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