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推开门时，玄关的感应灯“啪”地亮起。
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甩，没脱外套就直奔书房，指尖在父亲遗留的老笔记本封皮上抚过，纸页间夹着的泛黄照片跟着轻颤——那是他十岁生日，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衬衫，蹲在他跟前为他戴上生日帽，身后的台灯晕出暖黄的光。
“系统，调出赵刚提供的证据。”他声音发紧，指腹蹭过笔记本内页新夹的U盘。
屏幕亮起的瞬间，密密麻麻的资金流水、会议记录、甚至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涌出来，最底下一行批注让他瞳孔骤缩：“2017年青阳开发区土地审批，李××（李明杰）账户接收明远集团关联公司转账120万。”
“明远集团？”林昭喃喃，系统立刻弹出标注：【明远集团与陆明鸢家族企业存在股权交叉，需谨慎处理】。
他喉结动了动，想起陆明鸢前天在办公室敲着他桌子说“林科员查案倒像查我家账本”时，眼尾挑着的那丝狡黠。
手机在茶几上震动，他扑过去抓起，屏幕上“赵刚”两个字刺得眼睛发疼。
按下接听键的手在抖，结果只有忙音的“嘟嘟”声。
再拨，还是无人接听。
林昭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，后颈浮起一层细汗——赵刚昨天还在电话里说“这次能坐实李明杰收黑钱”，怎么突然失联？
系统红光闪烁：【赵刚近24小时活动轨迹异常，最后定位显示青华路37号201室】。
他抓起外套冲出门，楼道声控灯随着他急促的脚步次第亮起，像一串被惊飞的星子。
青华路37号是栋九十年代的老楼，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砖块。
林昭站在201室门前，敲门的指节叩了三次，门内死寂。
他贴着门缝听，隐约有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来。
绕到后院时，二楼窗户透出一线微光，又倏地熄灭。
“簌簌——”
灌木丛里的林昭屏住呼吸。
二楼窗户“吱呀”推开，两个黑影顺着下水管滑下来，其中一个矮个子抬手时，手腕处的青黑刺青闪了一下——是上周在拆迁现场见过的，李明杰带来“维持秩序”的混混。
“刚子嘴硬得很，要不是李科长说留口气，早喂鱼了。”矮个子点了根烟，火星在夜色里明灭，“那老东西非说有证据在笔记本里，也不看看现在什么世道......”
“闭嘴！”高个子踹了他一脚，“赶紧走，万一那姓林的小兔崽子跟来......”
车尾灯划破黑暗的瞬间，林昭摸出手机的手在抖。
报警？
系统提示【青华路派出所所长与李明杰存在资金往来】；追车？
对方车牌用泥糊得严实。
他猛地撞开201室的门，霉味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——椅子倒在地上，赵刚常戴的旧手表摔在墙角，表盘裂成蛛网，指针停在十点十七分。
“赵叔！”他喊了一声，回音撞在斑驳的墙皮上。
茶几底下露出半张纸，捡起来是赵刚的字迹：“林老弟，当年老林的死......”墨迹到这里突然晕开，像被水打湿的叹息。
系统提示音炸响：【检测到赵刚手机信号，新定位：云江路废品站后巷】。
林昭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攥在掌心，刀柄硌得掌心生疼。
他跑过三个路口时，听见隐约的闷哼，废品站后巷堆着锈迹斑斑的油桶，两个男人正把赵刚往面包车里拖，赵刚的灰白头发沾着血，一只鞋甩在地上。
“放开他！”林昭吼了一嗓子，系统瞬间弹出【格斗技巧：锁喉反击】。
高个子混混转身时，他屈起手肘猛击对方喉结，趁其踉跄时抓住手腕反拧，“咔嚓”一声脆响混着惨叫。
矮个子挥着铁棍扑过来，林昭侧身闪过，抬脚踹在对方膝弯，系统提示【下盘不稳，攻击脚踝】，他跟着补了一脚，矮个子抱着腿蜷成虾米。
“赵叔！”林昭扶起赵刚，老人额角的血已经凝了，气息微弱：“他们...要抢我藏的证据......”
“先离开这里。”林昭背起赵刚往巷外跑，身后传来面包车发动的轰鸣。
他拐进一条逼仄的胡同，墙上的青苔滑得人直踉跄，直到看见“福来旅馆”的霓虹灯牌在头顶摇晃，才撞开虚掩的门。
老板娘正嗑瓜子，抬头见他背上的血人，瞳孔一缩。
林昭把钱包拍在柜台上：“开最里面的房间，别问。”
旅馆房间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林昭把赵刚放在床上，用湿毛巾擦他脸上的血，老人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，指甲几乎掐进肉里：“小林...你爸的死...不是意外......”
窗外传来汽车碾过碎石的声响。
林昭竖起耳朵，系统预警【附近有可疑车辆停留】。
他扯过被子盖住赵刚，压低声音：“赵叔，先休息，有什么话......”
“来不及了！”赵刚剧烈咳嗽，血沫溅在林昭手背，“当年你爸查到开发区贪腐，有人......有人往他茶杯里......”
走廊传来脚步声，越来越近。
林昭按住赵刚的嘴，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防狼喷雾。
门“咚”地被撞开的瞬间，他看清来者是顾轻语——《云州时报》的记者举着相机，镜头上还沾着雨珠。
“我跟着那辆面包车来的！”顾轻语反手锁门，“楼下有我同事，他们不敢硬闯。林昭，赵叔怎么了？”
林昭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，冷汗浸透衬衫贴在皮肤上。
赵刚的手指还攥着他袖口，喉结动了动，却被剧烈的咳嗽打断。
顾轻语已经掏出手机联系相熟的医生，走廊里传来老板娘的吆喝：“警察同志，这边！”
林昭望着赵刚惨白的脸，系统任务提示在眼前闪烁：【关键证人赵刚存活度提升至78%，任务进度更新：获取赵刚口述证词】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起来，打在旅馆褪色的窗台上，像极了父亲办公室那夜的雨声——李明杰说有人听见争吵声的那个夜。
赵刚突然拽了拽他衣角，声音细得像游丝：“证据...在...老槐树下......”
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林昭握住老人的手，能感觉到那双手正在失去温度。
顾轻语的相机闪光灯在头顶亮起，把这一幕永远钉进了胶片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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