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两秒，阮棠的机械音还在耳边回响。
他望着走廊尽头那两个黑西装男人，其中一个的喉结上下滚动，裤袋里的手又按了两下——那动作太像在按碎U盘的外壳了。
"系统，政策推演。"他转身进了消防通道，金属门在身后发出闷响。
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，他快速输入"委员销毁证据"六个字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投影在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开始闪烁，三种后果像三柄悬着的剑："可能性73%：陈立群紧急外逃；可能性22%：幕后势力启动反制程序；可能性5%：王副区长被断尾求生。"林昭咬了咬后槽牙，指腹蹭过会议手册上"竹隐山房"的字迹——这把火，得烧得更旺些。
他掏出手机拨给沈清欢，电梯间的风灌进来，吹得后颈发凉："清欢，以区长名义通知王副区长，明早九点区府三楼会议室紧急会议，就说试点成果要提前上报省厅。"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，他能想象沈清欢垂眸记录时，发梢扫过锁骨的弧度。
"明白。"沈清欢的声音温温柔柔，"需要加'特急'批注吗？"
"加。"林昭望着走廊里晃动的人影，"要让他觉得，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"
挂了电话，他又打给顾轻语。
记者正咬着汉堡蹲在新闻车顶上，镜头对着竹隐山房的铁门："林大科长，我这都蹲出痔疮了——"
"他们在转移纸质材料。"林昭截断她的调侃，"能安排记者'偶遇'这场搬家吗？"
顾轻语的呼吸突然一滞，镜头里刚好有辆灰色面包车险些撞上路牙："我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。"她跳下车顶时，运动鞋踩得石子飞溅，"你猜我看到什么？
车牌号是省政协的。"
林昭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他转而联系苏绾时，律所的落地窗外正飘着细雨。
苏绾穿着酒红色套装倚在办公桌前，涂着正红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电脑："技术部刚恢复了陈立群和秘书的聊天记录——里面藏了段加密语音。"
"内容？"
"他们说青阳试点是跳板，真正的布局在省里。"苏绾点开播放器，电流声里传来模糊的男声，"等李文远那边......"
林昭的笔在笔记本上重重划了道痕："发我。"
"加密文件，我用了三重锁。"苏绾的声音突然放软，"昭昭，要小心。"
窗外的雨丝斜斜打在玻璃上，林昭望着手机里突然弹出的照片——是沈清欢拍的区长便签，"李文远"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。
他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，终于明白为何这两个月区长总在深夜看省政协的文件。
次日清晨，青阳区府三楼会议室的顶灯亮得刺眼。
林昭站在投影幕布前，指尖的遥控器在掌心沁出薄汗。
王副区长进门时，白衬衫的领口系得死紧，领带歪在锁骨处，显然是急着套上的。
"下面汇报试点资金流向。"林昭按下遥控器，红蓝线条在"青阳区产业基金"节点炸开，"特别标注'清风文化'与'明远控股'的异常流动——"
"啪！"王副区长的茶杯砸在桌上，茶水溅湿了汇报材料："林副处，这数据来源有问题！"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额角的青筋像条扭曲的蚯蚓。
林昭垂眼整理讲稿，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："原始凭证在纪委同志手里。"他抬眼时目光如刀，"需要现在核对吗？"
会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。
陆明鸢坐在第二排，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——她早看出林昭在布网，可当网绳真正勒紧时，连她都替王副区长疼得慌。
散会时，纪委的老周站在门口，藏青制服的领口熨得笔挺："林副处，跟我们走一趟。"
林昭把汇报材料递给沈清欢时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背："下午三点，区长办公室有电话，记得录音。"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，却让沈清欢的心跳漏了半拍。
调查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，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："【资源兑换】完成，已解锁'委员私宅转移物品清单'。
建议：锁定李文远与王副区长利益交换证据。"
林昭坐在木椅上，望着窗外飘起的雨丝，嘴角慢慢扬起。
他想起昨夜顾轻语发来的照片——灰色面包车上贴着省政协的标识，后车厢里堆着半开的纸箱，最上面的文件边角，"李文远"三个字被雨水晕开，像团正在燃烧的火。
"好戏，才刚开始。"他低声说，指节叩了叩桌面，声音在空荡的调查室里激起回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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