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灯塔的铁锈味比沼泽还冲，唐小棠踩着碎石往上爬，机械义肢的螺丝终于彻底松动，每动一下都发出 “嘎吱” 的哀鸣。火铳上的风之羽毛在暮色里闪着微光，把周围的虚空裂缝照得像条发光的蜈蚣。“最后一个据点了。” 她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伙伴，司徒雪的琴弦缠着绷带，星痕的刻刀缺了个角，雷耀正蹲在地上捡最后两颗算珠。
火麒麟的虚影从光之宝石里探出来，对着灯塔顶层龇牙。宝石表面映出团黑色的雾气，雾气里隐约能看见 “母亲” 的轮廓，正蜷缩在灯塔的齿轮组里。“她在吸收灯塔的能量。” 司徒雪的琴弦突然绷直，琴盒里的金色鬃毛全部竖起来，“齿轮组里混着空间碎片，她想借转动的力量重塑形体。”
居民们推着投石机停在灯塔脚下，张铁匠举着新打的火铳喊：“小棠丫头，需要帮忙就吱声！” 李婆婆把竹篮往地上一放，里面的墨香饼还冒着热气：“打累了就下来垫垫肚子，管够！” 唐小棠笑着挥手，机械义肢突然抓住块凸起的铁皮，借力翻上二楼的平台。
灯塔内部比想象中复杂，到处都是生锈的齿轮和断裂的传送带，地面上的概率陷阱泛着紫光，像块块没擦干净的玻璃。雷耀的算盘零件在前面开路，算珠碰撞的声音惊起群栖息在横梁上的机械鸟 —— 这些用空间碎片拼起来的怪物，眼睛里闪着红光，看见人就俯冲下来啄。
“吃我一枪！” 唐小棠举着火铳射击，混沌弹在鸟群里炸开，金色的火焰裹着风之羽毛的青光，把机械鸟烧得只剩堆铁渣。可铁渣落地又重新组合，变成只更大的鸟，翅膀上还嵌着概率骰子，扇动时带出的风都带着幻象。
“用记忆碎片！” 星痕突然想起什么，把陶罐里的黑暗能量晶体往空中抛。晶体在机械鸟的翅膀间炸开，工匠打铁的火花、孩子嬉笑的画面、老夫妻拌嘴的声音…… 这些温暖的记忆像胶水似的粘在机械鸟身上，它的翅膀开始生锈，骰子上的红光越来越暗。
司徒雪趁机弹出最跑调的旋律，音波撞在齿轮组上，转动的速度明显慢了。“母亲” 的雾气突然翻涌起来，甩出无数因果丝线，缠住了正在清理陷阱的雷耀。“小心！” 唐小棠举着火铳射击，火之宝石的红光顺着枪管流过去，丝线碰到火焰就蜷成了团，像条被烫到的蛇。
雷耀的算珠突然全部飞起来，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 “错” 字。灯塔里的概率陷阱瞬间失效，本该出现的幻象变成了居民们的笑脸，连机械鸟都停在横梁上，歪着脑袋像在看戏。“错误的概率有时比正确更有用。” 他擦了把汗，算珠突然 “啪嗒” 掉了颗，正好砸中最后个没清理的陷阱按钮。
星痕的刻刀插进齿轮组的缝隙，红光顺着铁轴蔓延，把混在里面的空间碎片全部震松。“母亲” 的雾气发出痛苦的嘶吼，凝聚成只巨大的手，抓向离得最近的司徒雪。火麒麟的虚影突然冲过去，用身体挡住攻击，金色的火苗在它背上烧出个窟窿，宝石里的虚影顿时淡了不少。
“大兄弟！” 唐小棠心疼得眼睛发红，举着火铳往雾气最浓的地方冲。五颗宝石突然同时发烫，土黄、火红、湛蓝、青绿、莹白五种光芒在她掌心组成五角星，顺着枪管射出去，在雾气里炸开个大洞，露出里面蜷缩的身影 —— 竟是棵枯萎的勇气树幼苗，根须上缠着无数黑色的记忆碎片。
“原来你也是勇气树的一部分。” 唐小棠突然明白过来，把颗成熟的勇气树果实往幼苗旁边放。果实裂开的瞬间，汁液顺着根须渗进去，黑色碎片开始脱落，露出底下晶莹的白色记忆 —— 是星界诞生时的欢笑，是居民们第一次种下勇气树的喜悦，是无数个温暖的瞬间。
“母亲” 的雾气渐渐消散，幼苗在记忆碎片的滋养下抽出新芽。“我只是…… 怕他们受伤。” 个微弱的声音在灯塔里回荡，“初代星石主人说我太偏执，可看见洪水淹没村庄，看见战争撕碎家庭…… 我只想让一切完美。”
“完美就像没有盐的墨香饼。” 唐小棠蹲在幼苗旁边，机械义肢轻轻碰了碰新叶，“有点咸，有点甜，才叫生活。” 幼苗的叶片突然蹭了蹭她的手，像是在点头，周围的齿轮组开始逆向转动，把空间碎片全部吐了出来，化作漫天的光点。
清理完最后一个据点，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。众人坐在灯塔脚下，李婆婆的墨香饼被分吃得只剩最后半块，唐小棠把饼掰成四份，和伙伴们分着吃，碎屑掉在地上，火麒麟的虚影凑过来舔，金色的火苗把碎屑烧成了小星星。
水影族的小孩突然举着贝壳喊：“勇气树开花了！” 众人抬头望去，只见星界中心的勇气树已经长到参天高，五色彩花在晨光里绽放，花瓣上的记忆画面像电影似的循环播放：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，火麒麟偷饼被追打的糗事，大战时居民们举着火把的身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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