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居易握住她的手,哽咽道:“湘灵,对不起,是我没用,我一定会想办法的,你等我,好不好?”
湘灵含泪点头,却再也说不出话来。那一天,汴水岸边的风,格外的凉,吹得两人的衣角翻飞。
贞元八年(公元792年),在父母的催促下,白居易不得不离开符离,前往长安求学应试。
初到长安时,白居易带着自己的诗作拜谒名士顾况,顾况见他名“居易”,便打趣道:“长安米贵,居大不易。”待读到“离离原上草,一岁一枯荣”时,才改口道:“有此诗,居亦易矣。”虽得到顾况的赏识,但科举之路依旧艰难,白居易日夜苦读,只为早日考中,回到符离,迎娶湘灵。
在长安的日子里,白居易无比想念湘玲,他为此写下《长相思》:“汴水流,泗水流,流到瓜州古渡头。吴山点点愁。思悠悠,恨悠悠,恨到归时方始休。月明人倚楼。”
他将写好的诗寄回符离,托邻居转交给湘灵。湘灵收到诗后,反复诵读,然后提笔回信,告诉他符离的近况:槐树下的蒲公英又开了,她家的鸡崽最近下了蛋。这些朴素的文字,成了白居易在长安最珍贵的礼物。
贞元十六年(公元800年),白居易终于考中进士,时年二十九岁。按唐代惯例,进士及第后需等待吏部铨选,才能授官。白居易满心欢喜,以为很快就能回到符离,兑现对湘灵的承诺。他立刻写信给湘灵,告诉她这个好消息,信中写道:“湘灵,我考中了,很快就能回去接你,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然而,命运再次捉弄了他。就在白居易等待铨选期间,白母病重,家书一封接一封地催他回家。白居易匆忙赶回符离,却见母亲躺在床上,气息微弱。白母拉着他的手,再次提及婚事:“你如今已是进士,当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,才能助你仕途。湘灵之事,你莫要再想了,否则,我死不瞑目。”
白居易心如刀绞。他知道,母亲的态度绝不会改变,若他执意娶湘灵,恐怕会让母亲病情加重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暂时搁置与湘灵的婚事,先照料母亲。
贞元十八年(公元802年),白居易通过吏部铨选,授秘书省校书郎,需赴长安任职。临行前,他再次与湘灵告别。这一次,两人都知道,重逢的日子,或许更加遥远。湘灵送他到汴水岸边,看着他登上船只,轻声说:“乐天哥哥,此去长安,多保重,若有合适的女子,便……莫等我了。”
白居易看着她眼中的泪光,心如刀割,却只能说:“湘灵,我不会忘你的,等我将来……”话未说完,船已开动,湘灵的身影渐渐变小,最终消失在汴水的尽头。白居易站在船头,泪水模糊了双眼,他拿出笔,写下《寄湘灵》:“泪眼凌寒冻不流,每经高处即回头。遥知别后西楼上,应凭栏干独自愁。”
唐宪宗元和三年(公元808年),白居易三十七岁。此时的他已升任左拾遗,在朝中颇有声望,却依旧孑然一身。白母见他迟迟不娶,心急如焚,开始四处为他物色亲事,最终选定了弘农杨氏之女。杨氏出身官宦之家,父亲曾任刺史,与白家门第相当,白母认为,这门婚事能助白居易的仕途更上一层楼。
当白母将婚事告知白居易时,他坚决反对:“娘,我心里只有湘灵,我不能娶别人。”
“你还在想那个农夫的女儿!”白母气得浑身发抖,“我告诉你,这门亲事已定,你若不娶,我便一头撞死在你面前!”
白居易看着母亲决绝的模样,想起多年前母亲病重时的场景,心中充满了无力感。他知道,自己终究无法对抗母亲的意愿,更无法不顾母亲的性命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点头答应。
元和三年冬,白居易与杨氏成婚。婚礼办得十分热闹,朝中同僚纷纷前来道贺,白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然而,白居易却始终提不起精神,他看着身边的杨氏,端庄得体,却不是他心中那个梳着双丫髻、一开口就笑的女孩。新婚之夜,他独自坐在窗前,拿出湘灵送的兰草手帕,一夜未眠。
杨氏是个贤淑的妻子,操持家务,孝敬公婆,对白居易体贴入微。白居易也尽到了丈夫的责任,与杨氏相敬如宾,却始终无法将湘玲忘记。他常常在夜深人静时,提笔写诗,思念湘灵。他写下《夜雨》:“我有所念人,隔在远远乡。我有所感事,结在深深肠。乡远去不得,无日不瞻望。肠深解不得,无夕不思量。”诗中的“所念人”,便是远在符离的湘灵;诗中的“深深肠”,是他无法言说的痛苦与遗憾。
元和十年(公元815年),白居易因上书弹劾权贵,被贬为江州司马。江州地处偏远,远离长安的繁华,却让白居易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人生。在江州,他写下了千古名篇《琵琶行》,诗中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的感慨,不仅是对琵琶女身世的同情,更是对自己一生际遇的叹惋——他与湘灵,不也是“天涯沦落人”吗?一个被迫成婚,一个孤独等待,终究没能走到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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