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的声音没能传入白衣严瑾耳中。
他正低头，看着那双曾在记忆中一次次折磨他的眼睛——冰冷、痛苦、嘲讽，却也熟悉得过分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
他忽然开口，语气出奇地平静，甚至有些冷漠，“其实你走过的那些路，我看得一清二楚。”
“但你，不是我全部。”
他的眼神一寸寸清明。
“我不想再重复你那一路血泪的轨迹，你我都该往前走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抬手，造化笔已在手！
“唰——”
一笔落空，墨线横空激射！
整片识海竟如宣纸般展开，白衣严瑾以魂力为墨，挥笔如风，瞬间勾勒出一幅恢弘巨卷。
画中两人，一黑一白，背对背立于长桥之上，桥下是浩荡云烟，桥头是天命之路。
卷名，两个字：
“真我”。
识海之中陷入几息死寂。
下一瞬，那幅《真我》缓缓裂开。
从画卷的缝隙中，走出一道身影——既非白衣，也非魔尊。
那是融合了极端与理性、悲悯与杀意、潇洒与决绝的另外一个“严瑾”。
他的魂焰由黑转金，周身灵纹游走，如同龙蛇翻卷。
造化笔在他手中稳稳执掌，身后墨盘缓缓转动，似日非日，灿然如炬！
红衣春秋仙尊怔怔望着：“他……这算是什么？”
小白低语，声音微颤：“不知道，好像是强行融合在了一起。”
商心言双手忍不住攥紧，“那现在的他主导的是哪一种意识？”
“唉……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？”
“画定己身……又能如何？”
一道幽远而冰冷的声音，自识海最深处传来，如来自天外三千界之上的回音。
一道略微佝偻的人影，自远方虚空缓步踏来。
那是一个黑袍老者，披散白发，宛如行将就木的枯骨一样，在他的身周灵魂规则疯狂扭曲，一举一动都在改写整个意识空间的逻辑。
“你是谁？”小白警惕问道，眉头微皱。
黑袍老人不答，只缓缓抬手，一指点在那幅《真我》卷轴上。
“唰——”
画卷四角骤然燃起灰白色火焰，那火焰非魂、非灵、非道，仿佛是一种来自意识边界之外的禁忌之焰。
它没有炙热，甚至没有温度，却让小白和春秋仙尊神色剧变！
“这火是……”商心言瞳孔紧缩，“糟了！是他！我们忘了洞天天道之上的魔尊真身存在！”
“你以为你斩了自己的过去，就能脱离命运？”黑袍老人声音低沉，步步靠近。
灰焰蔓延，画卷寸寸焚毁。
整个识海剧烈震荡，一黑一白再次消散，所有人的精神意识体全部都被迫从识海空间之中弹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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