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禾见李姐神色为难，连忙笑道：“李姐，要是不想要也没关系，不用勉强。”
“不是不想要！”周芳急忙摆手，脸涨得通红，“是……是我家男人单位昨天刚发了避孕套，说是新到的福利，这不就用不着买了嘛。”
苏清禾听着这话，倒也算合情合理，也没揪着不放。
“我记得你不止买了这一样，我把剩下的给你找出来。”
她眼神躲闪，又搓着手补充：“其他的……像那香脂，雪花膏，卫生巾，我家也暂时够用，买不了多少，就不麻烦你了。”
其他人的东西都分的差不多了，麻袋里只剩下了几盒避孕套，以及她刚才说的那些。
感情这剩下的，就全是她要的了？
这数目可不少。
苏清禾看她这模样，心里隐约明白多半是有别的缘由，但也没多追问，笑着把递出去的避孕套收回来：“没事，用不上就不买，省得浪费。”
她麻利地将剩下的东西都收进篮子，周芳还想再说什么，苏清禾朝车间门口努了努嘴：“厂长来巡视了，先上工吧，有啥回头再说。”
周芳顺着她的目光一看，果然看见厂长背着手往里走，连忙应了声跑回工位。
“我这回来车间，是给大家宣布一件事！”
厂长的声音在车间里响起，分外有气势：“咱们厂里要派几个人去城里学习先进的工艺，也算是出差吧，食宿全包，下午就出发。”
“下面，点到的人跟我走！”
苏清禾用心听着这一串名单，其中，就有周芳的名字。
她在心里叹了口气，也好，这两天省得见面尴尬。
周芳要是真有什么苦衷，她能谅解，可等货到了之后再出尔反尔，难免让人觉得这人不实诚。
苏清禾看着李姐匆匆收拾东西的背影，无奈地笑了笑，提着没分完的货物回了家。
傍晚天已经冷了下来，孩子们早穿上了厚衣服，眼看着天黑还不肯回去。
几家嫂子索性做好饭端出来，在门口放着的大石桌上吃，顺带看着孩子，别叫人拐走了。
苏清禾也省的挨家挨户去问，直接把篮子给众人瞧了：“还有几盒避孕套和两盒儿童香脂没分完，谁还要？”
几家都已经买了不少盒避孕套，笑着婉拒了。
苏清禾正准备继续往前头去问，邻居家裴春芳探头出来：“清禾，我能瞧瞧你剩下的东西吗?”
自打她嫁过来之后，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，关系比之前更亲近。
裴春芳看过这些东西之后，很是爽快的弯起唇角：“你剩下的这些，我都要了！”
她刚从自己这儿拿走几盒避孕套，怎么又要？
苏清禾的目光都忍不住带了些打趣的味道：“你和周队长要这么多，用的完吗？”
“你想什么呢！”裴春芳听完之后脸都红了，气鼓鼓的看着她，“我有个同事，也是老师，最近几天就要结婚了，我们关系还不错，我准备买了这些东西，用红纸包起来送去当新婚贺礼！”
众人都笑起来，王大娘打趣：“还是你机灵，这贺礼可比送被套新颖多了！”
说笑间，不知是谁提起：“眼看快入冬了，再过俩月就过年，你们打算回老家不？”
张婶叹了口气：“回呢，公婆在老家等着，每年都得回去包饺子。”
话题转到过年上，众人都热闹起来，周姐看向苏清禾：“清禾，你和霍队长带绵绵回老家不？”
苏清禾愣了愣，摇了摇头：“还没商量呢。”
转眼都要过年了，嫂子们提起的话题，始终在她心底里埋下一根刺。
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，老家的存在对她而言就是虎狼窝。
要是回去，人家指不定想着怎么掏空小家这段时间攒下来的积蓄呢！
可这事，还得找霍景勋商量。
晚上睡觉前，苏清禾窝在霍景勋怀里，说起这事：“邻居问咱们过年回不回老家。”
霍景勋正给她暖脚，闻言动作一顿：“你想回？”
“不想。”苏清禾果断道，“回去见你爸妈不自在，见我爸妈……更没啥意思。”她自小跟着奶奶长大，父母对她向来非打即骂，不如不见。
霍景勋握住她的手：“那就不回，咱们自己过。”
“我想把奶奶接上来。”苏清禾眼睛亮了亮，“奶奶年纪大了，一个人在老家我不放心，咱们仨陪她过年，热热闹闹的。”
“好。”霍景勋毫不犹豫地答应，“过两天我去请假，咱们一起回老家接她。”
苏清禾心里暖烘烘的，忽然想起之前和楚梦看见的那个女人，心里涨涨的。
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爸妈亲生的，可这件事，还没办法弄清楚，只能先这么糊涂着过。
或许，奶奶会知道呢？
她心中升起些念头，索性说了出来：“奶奶把我一手带大，好多事她都知道，等她来了，我问问她或许就明白了。”
霍景勋轻轻拍着她的背：“别多想，等奶奶来了慢慢问。”
苏清禾点头，心里揣着事情，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。
次日，她去服装厂上工，手里的活儿到快下班的时候提前做完，拿来些自己买的布料收拾着。
这些布料的种类不固定，有大有小，厂长还特意送了她些生产剩下来的废料子。
这些东西好好收拾一下，也能派上用场。
苏清禾在心里构思着，毕竟内裤就用不了多少棉布料子，都能利用上。
正忙得满头大汗，周芳急匆匆地跑进到她工位旁边：“我才和家里的商量好，昨天那些东西，我还有要的。”
苏清禾擦了擦手直起身，声音很淡：“你说避孕套和儿童香脂？昨天你说暂时不用，我见村里的邻居正好要，就给分了。”
周芳听见这话，脸色一变，声音陡然拔高：“你怎么能卖给别人？我昨天是说手头紧，又没说不要！”
她这一喊，正好路过的几个工友都停了脚步，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过来。
“咋了这是？”有工友好奇地问。
周芳见状，嗓门更大了：“我昨天就跟清禾说了，那些东西我要留着，结果她转头就卖给别人！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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