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恕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。
他写道：「她只给我讲过三个故事。最后一个没讲完。」
没讲完的故事...
就像他母亲戛然而止的生命。
阳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住，包厢里暗了下来。
韩恕的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苍白，那道耳后的疤痕若隐若现。
我突然有种冲动，想伸手触碰那道伤痕，确认它的来历。
但理智阻止了我。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。
"下次带你去天文台。"
我听见自己说，"比瑞士的山顶差些，但也能看到银河。"
韩恕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。
他写道：「真的？」
这种孩子气的喜悦让我嘴角不自觉上扬："真的。"
他低头快速写着什么，然后举起平板：「我可以叫你姐姐吗？」
这个请求来得如此突然，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
在血族漫长的生命中，我从未允许任何人用如此亲密的称谓称呼我。
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，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："随你。"
韩恕的笑容在那一刻绽放，像是冰封已久的湖面终于迎来了春天。
他写道：「谢谢姐姐。」
阳光重新穿透云层，照在他的金发上，为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。
我突然意识到，这是第一次，我在他面前完全放松了警惕。
这个认知让我有些不安。
作为血族亲王，我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。
但韩恕身上有种特质，让我不自觉地放下防备。
也许是因为他的纯粹，也许是因为那份不设防的信任，又或许...
只是因为他说我像他想象中的可靠长辈。
无论如何，这种感觉很新奇，也很...
危险。
"该走了。"
我放下茶盏，"下次见。"
韩恕点点头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：
「给你的。」
我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质书签，顶端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，在阳光下闪烁着深海般的光芒。
「看到它就想到了你的眼睛。」
他写道，耳尖微微泛红。
"谢谢。"
我将书签收进包里，"我很喜欢。"
韩恕的眼睛亮得惊人。
他站起身，犹豫了一下，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，然后迅速收回，像是怕被烫伤一样。
这个克制的接触让我不禁挑眉。
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，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能表达他的情感。
走出茶馆时，阳光正好。
韩恕站在台阶上，风吹乱了他的金发。
他回头看我，银灰色的眼睛里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「下次见，姐姐。」
他在平板上写道，然后转身离去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，手中紧握着那枚蓝宝石书签。
这算什么？
给长辈的见面礼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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