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推了推眼镜，镜片上反射着记录本密密麻麻的数据，语气毫无波澜：“体表温度42.1℃，呈缓慢下降趋势。根据预测，约1.5小时后进入平稳期，忍耐。”
“1.5小时？！”叶天宇哀嚎一声，脑袋无力地磕在床沿上，“杀了我吧……”
他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床单上画圈圈，指尖无意识地用力，差点把床单划破。
苏婉瞥了他一眼，合上记录本：“一号恢复药剂效果显着，远超预期。肌体损伤已修复97.8%，灵能恢复速度提升35%。副作用在可控范围内，且具有可研究价值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下次剂量可酌情减少15%，或添加中和剂降低能量释放烈度。”
“还有下次？！”叶天宇猛地抬起头，一脸惊恐。
“当然。”苏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，“任何新药都需要反复测试优化，才能达到最佳效果。你的体质，是最理想的测试样本。”
看着苏婉镜片后闪烁着科研狂热光芒的眼睛，叶天宇眼前一黑，仿佛看到了未来被无数针管和不明药剂支配的灰暗人生。
他悲愤地再次把脸埋进枕头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：“我申请……人道毁灭……”
病房内陷入沉默，苏婉认真地盯着叶天宇身体情况，不断在本子上进行记录。
一缕阳光洒落，恰好落在那精致的容颜上，使得叶天宇看得发愣。
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，当苏婉合上本子站起身来时，叶天宇的身体也完全恢复。
除了脸色苍白以及精神之海的缺失外，再也没有其他问题。
“好了，我们去研究室看看吧。”
说完，苏婉扔出一件外套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
叶天宇连忙站起身来，边套外套边追随而去。
正值秋天，空气中游荡着淡淡的凉意。
当他们来到薪火学院时，这里早已是空荡荡的一片，老师学生们早已下课，只有两道身影站在操场的秋千处。
“天宇哥哥、苏婉姐姐！”
石欢欢坐在秋千上，兴奋地朝着二人挥手，身后的石幻默默摇动秋千，面无表情。
“嘶……我怎么感觉你血晶碎过一次后连性子都变了？”
叶天宇上下打量着石幻。
以前的石幻虽然话不多，但脸上没有那么阴沉，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死士。
“欢欢，你去那边玩一会儿，哥哥和他们有事聊一聊。”
听到石幻的话，石欢欢虽有些不舍，却还是朝着远处走去。
等到石欢欢离开，石幻方才抬起头，正眼看向二人。
那目光令二人微微一怔。
恨意、杀意……各种负面情绪交织，令二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我想起来了！”
石幻的声音无比沙哑，低沉得令人心悸。
“想起什么了？”
二人对视一眼，随后异口同声地问道：“尸辰的能力？！”
见石幻点头，叶天宇和苏婉的眉头微微皱起。
从石幻来之后他们就问过尸辰等伪王级丧尸的能力是什么。
而尸照雪几人的能力石幻都记得，唯有尸辰的他却是说不清楚。
石幻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，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压抑到极致的冰冷恨意：“他的能力……叫本源蚀忆。”
“本源蚀忆？”叶天宇和苏婉同时重复，眉头紧锁。
“他能直接侵蚀我们的……血晶本源。”石幻的指尖无意识地按在自己额角，仿佛还能感受到血晶濒临破碎时的剧痛，“不是影响意识，而是直接删除、篡改……储存在血晶深处的记忆！”
他猛地抬起头，那双死寂的眼中翻涌着血色的风暴：“他能像擦掉污迹一样，抹掉血晶里特定的记忆片段。然后……塞进他编造的谎言！”
“删除？篡改？”叶天宇倒吸一口凉气，“这能力……也太逆天了吧？那岂不是他想让谁忘掉什么就忘掉什么，想让谁相信什么就相信什么？”
“是的。”石幻的声音斩钉截铁，带着切肤之痛，“尸皇……我们六个，本是尸皇大人创造的伪王。尸辰是老大……”
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，“但他……早就觊觎尸皇大人的力量！他想取而代之！”
“他利用这个能力，删除了我们其他四个关于尸皇大人真正地位和威严的记忆！篡改了我们的认知……让我们将他奉为主人，如同信仰！”
石幻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“尸焱、尸霸、尸照雪……还有我，我们都被他蒙蔽了！”
苏婉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，迅速抓住了关键：“等等，你说其他四个？尸皇创造的伪王是六个，尸辰是老大，还有尸照雪、尸焱、尸霸和你……那第六个呢？”
在熔魂火桥，尸照雪和石幻对话时，众人早已被冰封，意识消散，完全听不到他们的谈话。
提到“第六个”，石幻的身体明显剧烈地颤抖了一下，眼中爆发出刻骨铭心的悲痛和滔天的杀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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