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了你！？”
这么残忍的事方笑武想都不敢想。
如果他杀了水晶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全都白费了么？
况且水晶与他一起出生入死过，就算他没有爱上水晶，对水晶多少也有一些喜爱，他舍得下手？
更重要的是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杀死水晶。
水晶如今已经可以将万灵之身的力量全部发挥，就算是武道巅峰级的绝世强者，也有可能打不过水晶。
以方笑武现在的状况，怎么能杀死水晶，恐怕刚一伸手碰到水晶，就会被弹飞出去。
“不行！”方笑武断然说道：“我不会杀你，我也杀不了你。”
“你可以杀我。”水晶脸上闪过一抹奇异的笑容，道：“只要你愿意，我随时会死。”
方笑武一怔，不明白水晶为什么要这么说。
“主人。”水晶脸上绽开了怪异的笑容，说道：“原谅我没有告诉你，我已经和你结下了血盟。”
“主人？血盟？”方笑武似懂非懂。
水晶凄然一笑，说道：“一直以来，我都没有告诉主人这件事，因为我害怕主人知道后，会骂我蠢。不错，我是蠢，蠢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，但我既然做了，就不会后悔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还有下次，水晶还会那么做。云母已死，晶族的灾难已经过去，水晶现在别无所求，只求主人能够成全水晶。”说完，水晶嘴唇蠕动，向方笑武传了几句话。
方笑武本来不想听，但水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，他不想听也听到了，而且还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，想抹也抹不去。
“不会的，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，虽说我可以轻易毁掉你，但我不能这么做。”方笑武摇着头说道，觉得事情还没有走到非得自己亲手毁掉水晶的地步。
“时间不多了……”水晶说到这，神色陡然一变，杀气腾腾的向方笑武扑了过去，但下一瞬，她就极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，大声道：“主人，快动手，水晶就快坚持不住了……”
眼见水晶那么痛苦，方笑武的心在一滴滴流血。
他不忍见水晶受如此折磨，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水晶，但他不知道自己毁掉水晶后，水晶还能不能复活。
如果水晶就这么死掉了，那岂不是他亲手杀掉了水晶，今后再也见不到水晶？
没等方笑武想到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，水晶犹如一个疯子似的飞到数千丈高的天空中，张开双臂，周身灵气翻滚，进进出出时的气势震动整个天空，却是打算自爆而亡。
然而，她的身体不是“她”一个人的，还有另外一个自己，无论她怎么努力，却始终差一些力道。
相反，她越想自毁，她的戾气也就越来越重，另一个“水晶”的力量就越来越强。
下一刻，水晶仰天发出震天怒啸，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，身上发出了一股股浓浓的杀气，往下一卷之下，霎时笼罩整座王城，所有晶族人就像是中了剧毒一样，全都昏倒在地。
他们虽然没有死，但他们的气息正在被水晶吸收，相信过不了多久，随着他们的气息失去后，也会变成一具具干尸。
方笑武本来想利用“血河王冠”的力量来帮水晶的忙，但现在的情况是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将“血河王冠”拿出来。
方笑武念头一转，突然坐了下来，外界发生了什么事，他不再理会。
片刻后，只见方笑武从水石剑中得到了一滴灵泉，将手一指，灵泉就向高空中的水晶飞了上去，并打在了水晶身上。
滴灵泉打在水晶身上后，是进入了水晶体内，但没有对水晶的糟糕情况形成任何影响。
“杀了我！”
水晶发出最后一次声音，天使的那个她再也没办法与魔鬼的那个她抗争，瞬间被后者取而代之。
方笑武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，因为他再不出手的话，别说是他，就连整个晶族的人，都会死在邪恶的水晶手下。
刹那间，方笑武念起了之前水晶暗中说给他听的咒语，先是一道血光从他头顶喷出，尔后一股灵气从他身上散发出去，力量不大，但对水晶来说，却是致命的，再强也没办法闪避。
因为方笑武未尽全力，邪恶的水晶没有一下子死掉，而她在预感到自己将要死后，瞬间从空中落下，五指宛如魔爪一般抓下，想在方笑武杀掉自己之前先杀掉方笑武。
“灭！”
方笑武闭上眼睛，眼角湿润，不忍看到水晶在眼前灰飞烟灭，全力发动咒语的力量。
电光石火间，一股强大气息降临方笑武面门，吹乱了他的满头长发，但也在同时，这股气息瞬间停滞，没再对方笑武形成半点伤害。
六个呼吸时间后，方笑武睁开了眼睛。
看到水晶就在距离自己还有不到两尺的半空中，并没有飞灰湮灭，先是一怔，接着便是大喜。
“水……”
没等方笑武把“晶”字喊出来，水晶突然往下一落，方笑武急忙伸手一抱，将水晶整个人抱在了手臂中。
水晶本来早已断气，此时突然星眸睁开，笑中带泪问道：“我死了么？”
方笑武见水晶睁眼说话，本当大喜，但他却要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，答道：“没死。”
闻言，水晶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非常奇怪的笑容，轻声道：“我好快活，方大哥，我能这么叫你么？”
“能。”方笑武点了点头，可在他的感觉中，水晶的身体越来越冰冷，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，更不敢去想，只是将水晶抱得更紧了一些，似责备的道：“你太傻了……”
水晶笑了笑，眼泪却一直在流，没有断过，说道：“我是傻，但纵然这样，也就一次，不是么？”
方笑武张嘴欲言，忽觉双手一轻，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人，而是一片空气，不禁浑身一震，嘶声道：“不……”
刹那间，水晶从方笑武的怀抱中飞了出去。
但她半空中一个曼妙的转身后，只留给方笑武一个美好的背影，似乎不想让方笑武看到自己的面庞。
尔后，她犹如一个精灵，又像是一尊晶像，更像一只只蝴蝶，片片粉碎，随风而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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