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地图指示，杨锋终于找到了洞穴的入口，“呼……”他松开紧握的拳头，指缝间立刻传来一阵酸麻，毒素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退。
狭窄低矮的通道让他只能猫着腰前进，以这样别扭的姿势前进许久，杨锋累的汗水直流。口中嘟囔道：“锻体诀让人长高也不全是好事，这不就被累成狗了吗！”身高到了这地方成了累赘，头顶的石钟乳时不时擦过他的发梢，冰凉的石屑簌簌落在脖颈里。
他抬眸看向那向下延伸的复杂通道，心中想到：“这一路下去，应该是已经进入四层的深度了。”话罢，他继续前行，路上遇到很多栖息在洞穴中的小型生物，但都适应了洞穴生存，将眼睛退化掉了。
杨锋对着前方幽深的黑暗翻了个白眼，当即就撞上了一块突兀的岩石。额头传来的钝痛让他闷哼一声，抬手去摸时，指尖沾到了黏糊糊的液体。那液体在重瞳里泛着诡异的虹彩，仔细看去，竟是无数细小的虫卵在黏液里蠕动。他猛地缩回手，在岩壁上蹭了半天才甩掉那层腻感。
洞穴的一角处传来细碎的“咔哒”声，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石头。杨锋将视线扫过那个角落，——只见三只拳头大小的生物正趴在岩壁上，它们覆盖雪白的甲壳，椭圆的身躯上没有任何五官，只有腹部裂开一圈圈环形的口器，正用细密的牙齿啃噬着嵌在石缝里的金属矿石。
“盲口虫。”杨锋在心里默念出这种生物的名字。资料中说它们是洞穴生态的清道夫，他看着那些被啃出的光滑石槽，忽然想起出发前妮可说的话：“深渊四层吃石头的东西，能把骨头都啃成碎末。”
他从盲口虫身边挪过，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引得那些生物齐刷刷转向他的方向。虽然没有眼睛，它们的触须却像雷达般剧烈抖动着。杨锋想了想，还是顺手抓了几只盲口虫放进储物空间里。
继续前行，终于抵达了一个巨大石室空腔的入口处。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忘了呼吸。洞顶垂落的石幔像被月光镀过金，那些半透明的钟乳石里嵌着无数发光的孢子，随着气流轻轻摇晃，将淡蓝色的光晕洒在下方的水潭里。水面上浮着层层叠叠的伞状菌菇，菌盖边缘垂下的菌丝在水中荡出涟漪，
每一道波纹都带着细碎的银光。更远处的岩壁上爬满了藤蔓状的植物，它们的叶片像是由无数萤火虫组成，脉络里流淌着荧绿色的汁液，顺着岩壁蜿蜒而下，在地面汇集成闪烁的溪流。
“美得像画……”杨锋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，脚边突然溅起一串水花。他猛地顿住脚步，只见水面下掠过一道银影，那影子在菌菇间穿梭，带起的水波让光影碎成了漫天星点。但他看清那生物的模样时，那是条半尺长的鱼，却长着两对翅膀般的胸鳍，而它的头部，细长獠牙在光线下闪着寒光。
“食人鱼。”杨锋的手指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。这种鱼一旦盯上目标就会群起而攻之，不到片刻就能把猎物啃成白骨。目光扫过水面时，突然注意到那些发光菌菇的根部——那里沉着十几具白骨，有的还保持着伸手求救的姿势，指骨深深抠进石缝里。原来这美丽的面纱下，早已堆满了累累白骨。
杨锋将月神披风的兜帽拉得更低隐去身形，能掩盖住部分体温和气息，他必须在那些潜伏的猎手察觉前穿过这片水域。他踩着水边的菌菇伞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——这些菌菇的伞盖看似结实，实则质地易碎，刚才那只食人鱼就是撞翻了菌菇，才暴露了踪迹。
就在他距离对岸的岩石越来越近时，眼角的余光瞥见水底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。那东西身长约有三米长，流线型的身躯像极了蝾螈，头部两侧长着三对扇形的鳃，划水时几乎听不到声音。
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两对前足——分明是人类手掌的模样，指节分明，甚至能看到指甲的轮廓。此刻，其中一对前足正握着半截生锈的铁剑，剑刃在水中轻轻晃动，搅碎了水面的光影。
“干扰者。”杨锋脑海立马对应上这种生物的名字。图鉴上的插画远不及亲眼所见的诡异，这生物的鳃部正随着呼吸开合，三对鳃触像水草般摇曳，每根触须的末端都有个发光的小点，与周围的水草荧光完美融合。若不是那只握着铁剑的前足偶尔动一下，任谁都会把它当成一块石头。
他继续移动，脚下的菌菇突然发出“咔嚓”一声轻响。几乎在同时，水底的干扰者猛地转过身，虽然眼睛只剩两个模糊的黑点，杨锋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锁定了。那生物没有立刻发动攻击，只见干扰者鳃触猛烈摇曳、荧光闪烁，一道涟漪扩散开来，惊动了周围的十几处水面。
只见那些看似平静的水面下，接连浮起更多的干扰者。有的从岩壁缝隙里爬出，前足握着生锈的镐头，正有模有样地敲击着岩石，溅起的石屑与真正的矿工别无二致；有的蹲在水边的白骨旁，用前足捡起散落的骨头，在身前胡乱的挥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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