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错了？”
“那捡起来吃了。”
苏少洋说。
当他们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？
苏湘湘一怔，下意识地看向苏母，却发现苏母正看着她。
“妈妈……”
“湘湘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苏母说完就走了。
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，唯一的女儿，苏湘湘从小到大毋庸置疑都是被宠爱的，可他们并未因此放松对她的教育。
但苏湘湘总是口头认错保证不会再犯，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。
每次苏湘湘犯错，她都会怀疑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，她没能教好孩子，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。
现在看来，是她太过执着了。
“妈妈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苏湘湘要追上去，却被苏少洋拦住。
“解释？我看是狡辩吧。”
苏少洋语气嘲讽，一语道破真相。
苏湘湘不满地瞪了她一眼，让他这时候不要火上浇油，没看妈妈都生气了。
“又不是我惹生气的。”
苏少洋也走了。
“二哥，我……”
苏湘湘又看向苏少泽。
苏少泽还是一副冷脸。
“我对谎言不感兴趣。”
“……”
苏湘湘简直要气死了。
谎言怎么了？
又不会死人！
……
吃午饭时，苏湘湘一直没话找话，想要缓和气氛，但饭桌上没人搭腔，导致她一度十分尴尬。
她只能将话题转向颜璨。
“姐姐以前吃过大闸蟹吗？等姐姐伤好了，我亲手剥给你吃。”
颜璨早就吃好了，闲着无聊，便陪她玩了玩。
她说：“没吃过。”
苏湘湘立马就要发挥所长，介绍大闸蟹的来历。
颜璨又说：“你妈也没吃过。”
苏湘湘一愣。
什么？
见苏湘湘表情怔愣茫然，颜璨好心解释，“我说的是十月怀胎生下你的那个妈，叶兰叶女士，高考前她还跟我要学校发的奖金说要去吃海鲜自助呢。”
苏湘湘听明白了。
人也傻了。
满脑子不是“你妈”就是“叶兰”。
从抱错孩子的真相揭开，迄今为止家里人都没跟她提过叶兰的事，她也小心翼翼刻意不去提起，好像这样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。
可颜璨！
该死的颜璨！
捅破了这层窗户纸。
“你怎么了？怎么不说话？”
颜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，见苏湘湘眼珠子转向了自己，便又说道：“你这么会吃蟹，什么时候带些回去给你妈，她没见过也不会吃，你可以亲手帮她剥，她一定会很开心。”
叶兰开不开心谁也不知道。
但苏家人却忍笑忍得十分艰难。
太会说了。
太扎心了。
颜璨一口一个“你妈”，一口一个“不会吃”，既回应了苏湘湘对她“没吃过大闸蟹”的鄙视挑衅，也让苏湘湘不得不面对现实。
她所鄙夷不屑的，其实是本属于她的人生。
尽管这根本无可鄙夷指责。
苏湘湘涨红了脸。
她忍了又忍，想了又想，终究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说辞，也不愿面对现实，最后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姐姐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在恨我，恨我抢了本属于你的人生？”
“可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，我也不想这样……”
颜璨面无表情地打断她。
“真的吗？”
苏湘湘一抽。
什么真的？
颜璨：“你真的不想这样吗？那你发誓。”
苏湘湘：“……”
她震惊又错愕。
她就随口一说，发什么誓？
颜璨脑子一定是有病！有大病！神经病！
看着苏湘湘惊讶错愕怀疑人生的样子，苏家人再也忍不住了。
苏少洋扑哧笑着，故意说道：“颜璨你真可爱，还发誓，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坦诚呢？”
苏湘湘：“……”
三哥这是骂谁呢？
颜璨要是坦诚，就不会提起叶兰，将她一直逃避的出身问题摊开在餐桌上！
颜璨说：“我就随口一说，发誓而已，又不会灵验。”
苏少洋便趁机说：“也对，要是誓言能成真，那这世界被雷劈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了。”
话锋一转，他就让苏湘湘发誓。
“反正不会灵验，你怕什么？”
苏湘湘人都麻了。
原本想给颜璨挖坑，好趁机打压颜璨的自信，结果她自己掉坑里了。
她沉了沉气，认真地说：“我发誓，我真的是那么想的。”
苏少洋提醒她，“没有代价的发誓就是空头支票，跟放屁没什么两样的，你现在要放屁吗？”
然后苏母让他别说粗话。
苏少洋：“我错了妈妈，我以后不说了。”
转头又问苏湘湘：“否则呢？”
一家人都看着苏湘湘。
苏湘湘知道，她现在是骑虎难下，退无可退了。
良久。
她闭了闭眼，心一横说道：“如果我口是心非，就让我不得好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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