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她还没记起生前的事，可她脑子清明了点后，也猜出她生前过的可能不好。
不管好不好，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，记不记得都无所谓。
只有一件事她下不了决心。
“我不想他太难过。”提及副队长，小芸按着心口，虽然没了心跳，可那种心动的感觉似乎又回荡在她的胸腔里，他不年轻了，性格不算多温和，可小芸就是忍不住想对他好。
“你想要我做什么？”
“能不能让我换个方式陪着他？”小芸坐立不安，“这些年他一直失眠，头会疼，心口也堵得慌。”
那几天她跟在他身边，她不用睡觉，清除地记得他一夜醒醒睡睡了很多次，刚睡不到半个小时就会突然惊醒，嘴里一直喊着她，看到小芸时，他才安下心来。
大概自己就是阴魂，能感受到生人身上的阴气是多还是少。
“我知道他可能没几年好活了。”他这些年没有珍惜自己的身体，生机已经被折腾差不多了。
小芸想让男人剩下的几年里活的舒心点。
如果有她陪着，他可能好受点。
“姐姐，很不好办吗？”没听到秦可吱声，小芸更忐忑，她搅着手指，“要是难，就算了。”
“不太难。”秦可有办法让小芸留下一丝魂魄，“但是凡事都有因果，我如果要强行让你留下一丝魂魄陪着他，对你来说不是好事，你留下的那死魂魄会承受剥离之痛。”
“没事，我习惯了。”小芸顺口说。
说完她自己都疑惑。
“你有没有问他，他愿意吗？”如果副队长知道小芸为了陪他，日夜痛苦，恐怕不会赞同。
小芸没想到这点，她满心都是副队长，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。
“不告诉他。”
小芸生前就为了副队长付出一切，死后性子似乎也没变，仍旧能为了他魂飞魄散，秦可不禁问：“值得吗？”
一个人真的能为了另一个人付出一切？
秦可自认还无法为徐栋做到这一步。
小芸眼底不见一丝阴霾，“值得的。”
“好，我帮你。”说到底，秦可还是偏向小芸的。
“姐姐，我有预感，我可能很快就要消失了，我不想让他亲眼看着我魂飞魄散。”小芸也是个性子果断的人，“那就今天。”
“姐姐，我想给他留一封信。”她担心副队长会怪秦可，想将事情说清楚。
秦可掏出本子跟钢笔。
这本子跟笔还是徐栋专门给她准备的。
徐栋知道她时常要画符写字，又特意给她准备了本子跟钢笔，还有一瓶墨水，墨水装在徐栋的包里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小芸只上过几年学，字写的还稚嫩。
一封信用了两个多小时。
写完信，她也收拾好了心情。
小芸上前，抱住秦可，哽咽，“姐姐，我命好，死了之后还能遇着你。”
拍拍小芸的背，“我也很高兴遇见你。”
秦可先在地上画了一道聚魂镇阵，让小芸站在阵中，等她稳住了魂魄，秦可声音若隐若现，“我会抽取你的一魂一魄，注入这黄符纸中，到时你虽在，却没有记忆，也不能言语。”
小芸都接受。
秦可一掌拍在阵法上。
合着窗外的暖阳，阵法金光闪烁。
灵力从四面八方钻进她的体内，她甚至感觉再次成了人。
只是感受只有那一瞬，下一刻，她魂魄被撕裂一样，她能清晰感觉到魂魄被剥离的痛苦。
一魂一魄被注入黄符纸中。
她看着被裁成她模样的黄符纸从桌上站起身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。
魂魄化成点点星光，消散在空气中。
望着空荡荡的房间，秦可叹口气，踉跄一下。
她仅剩的那点灵力也耗尽。
盘腿坐在床上，任由阳光透过玻璃窗，打在身上，让她冰凉的身体再次生出暖意。
黄符纸小人从桌上飘下来，一步步走到床前。
不到两米的距离，小人走了将近十分钟。
然后仰着脑袋，在地上蹦了好几下，也没蹦到床上。
秦可矮下身，手心朝上，黄符纸跳进她手心。
黄符纸蹭了蹭秦可的手心。
虽然它忘记了所有，对秦可仍旧本能亲近。
秦可将黄纸小人塞进口袋里，重新闭目修炼。
这次耗尽灵力，等恢复些灵力，已经是两天后。
她脸色比两天前红润，整个人焕然一新了一样，皮肤比以前更细腻白皙，眼神仍旧清冷，却又带着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宁静跟豁然。
她开了门。
赵春花正要抬手。
赵春花这两天已经来过好几次了，她昨天敲了两次门，秦可没动静，她以为秦可不愿理她，按她以前的性子，肯定是再不见秦可的，但是一夜过去，她还是不想放弃蒋大龙，就又过来了。
“你，你一直在房间？”赵春花打量秦可，走廊昏暗，秦可的脸仍旧泛着莹莹白光，她好像比两天前更好看了。
说不羡慕是假的。
羡慕里还有一点嫉妒。
秦可是她不能比的，那点嫉妒她也不敢有任何表现。
“你有什么事？”
赵春花看不清秦可脸上的神色，她却无端觉得秦可心情比两天前要平和，赵春花胆子大了点，她说：“我回去想了两天，还是想问问你，蒋大龙他，他的烂桃花到底是什么？”
“你该问他。”
她怕给蒋大龙留下不好的印象，所以才一直犹豫。
“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。”赵春花还是选择找秦可要答案，“你打我骂我都行，我求你帮帮我，我真的想跟大龙好好过日子。”
她想提前知道阻碍她跟蒋大龙的人是谁，再将那人解决了，这样她跟蒋大龙之间就没了阻碍。
也不会影响她跟蒋大龙的感情。
她的心思在秦可眼中无所遁形，秦可还是那句话，“你想要跟他无芥蒂的相处，坦诚是最好的途径。”
可赵春花不敢赌。
她就觉得秦可是在报复她，“我可以给你钱。”
赵春花就是个服务员，工资一个月三十块钱，她平常吃喝都在家里，不过每个月得给父母十五块钱，留十五块自己存着。
她一年还要买几套衣服鞋子，现在身上统共就剩下不到三百块，如果秦可愿意，她咬咬牙，最多能拿出五十块给秦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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