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对的刹那，凌辰感觉像被毒蛇盯上。那道猩红目光穿透百米距离，带着睥睨众生的漠然，仿佛在看一只蝼蚁。
“被发现了！”苏沐月掌心沁出冷汗，镇灵鼎的金光骤缩成一团，“他的神识强度……至少是化神巅峰！”
张奎下意识摸向法袋，肥脸憋得通红：“要不咱跟他们拼了？胖爷我这还有几张压箱底的符！”
“别冲动。”凌辰按住他的手，目光死死锁定祭坛顶端，“他没立刻动手，说明在等什么。”
话音未落，金袍人缓缓抬起右手。不是冲他们，而是指向祭坛底层的囚笼。
“嗡——”
九层祭坛同时亮起血色光柱，符文如同活物般顺着光柱攀爬。囚笼里的生灵突然发出凄厉惨叫，体内的精血被强行抽出，化作一道道血线汇入光柱。
“他们开始献祭了！”苏沐月声音发颤，眼睁睁看着一个孩童模样的祭品在血线缠绕下迅速干瘪，“必须阻止他们！”
凌辰指尖在剑柄上抠出深深的印子。他能清晰感觉到，随着精血注入，祭坛周围的邪气以恐怖速度暴涨，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如血。
“再等等。”他咬着牙，“炎门主他们还没到，现在出去就是送死。”
就在这时，盆地东侧突然传来爆喝：“血邪教妖孽，休得猖狂！”
赤红色的火焰如同燎原之势席卷而来，炎千绝的身影在火海中显现，身后跟着烈火门弟子，个个浑身冒火，硬生生在黑袍人中撕开一道口子。
“是炎门主！”张奎眼睛一亮。
紧接着，西侧传来剑鸣。叶孤影化作一道白虹，长剑出鞘的瞬间，上千道剑气如同暴雨般落下，将守护祭坛的黑袍人成片斩杀。
“万剑山庄的人也到了！”
南侧，紫烟的长鞭如同灵蛇乱舞，玄天宗弟子结成阵法，步步为营推进。北侧，药尘子指挥丹王谷弟子布下防御阵，破邪丹的清香随风扩散，压制着周围的邪气。
四方势力同时发难，盆地里瞬间乱成一团。黑袍人虽然数量占优，但在各大门派精英的冲击下，阵型很快就散了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
凌辰抓住机会，长剑爆发出璀璨金光：“去底层，救祭品！”
三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岩石，凌辰剑气开路，张奎用火符清理障碍，苏沐月的银针则专破黑袍人的护体罡气。沿途的黑袍人根本挡不住他们，短短片刻就冲到了祭坛底层。
“这些锁链……”凌辰看着捆住祭品的玄铁锁，锁身上布满血色符文，“是用阵法加固过的！”
“我来！”苏沐月祭出镇灵鼎，青铜鼎口对准锁链喷出金光，“镇灵鼎能净化邪阵！”
金光与血色符文碰撞，锁链上的符文迅速消退。凌辰趁机挥剑斩下，玄铁锁应声而断。
“快逃！往东边跑！”凌辰对重获自由的祭品喊道，同时冲向另一个囚笼。
越来越多的祭品被解救，他们虽然虚弱，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力量，朝着盆地边缘跑去。黑袍人想阻拦，却被赶来的赵天雷等人缠住。
“凌师弟，这边！”赵天雷一剑逼退两个黑袍护法，朝着凌辰招手。
凌辰刚要过去，祭坛顶端突然传来金袍人的声音，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，响彻整个盆地：“游戏结束了。”
随着他的话音，天空突然暗了下来。原本晴朗的天空被血色云层覆盖，云层中电闪雷鸣，隐约能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云层后缓缓睁开。
“血神……要出来了？”药尘子脸色剧变，赶紧指挥弟子加固阵法。
金袍人缓缓抬起双手，九层祭坛的血色光柱突然汇聚，在顶端形成一个巨大的血球。血球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蠕动，散发出的威压让所有人都呼吸困难。
“诸位，猜猜这血神是谁？”金袍人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，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金色面具。
当看清面具下的脸时，凌辰如遭雷击，手中的长剑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那张脸……竟然和他在青云宗见过的，已经“坐化”的太上长老，青云子，一模一样！
“青……青云子？！”赵天雷失声惊呼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“您不是已经……”
“坐化？”青云子，不，应该叫金袍人，冷笑一声，“那不过是骗你们这些蠢货的把戏罢了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众人，最后落在凌辰身上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：“凌辰，你是不是很疑惑？为什么我要这么做？”
凌辰死死盯着他，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：“是你……灭了苏家？是你……操控血邪教？”
“是又如何？”青云子摊开手，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的晶石，正是和怨灵将额头上一样的魂晶，“这世间的修士都被所谓的正道束缚，唯有血神大人，才能带来真正的自由！”
“自由？”炎千绝怒喝道，“用数万人的性命换来的自由，也配叫自由？！”
“无知。”青云子摇摇头，“这些人都是自愿献祭的。你以为苏家为什么会被灭？因为苏长风发现了我的秘密，他想阻止我，就得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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