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华妃额头已开始沁出细汗,年羹尧也知道兄妹俩唠得也够久了。
再说下去,既不合时宜,也怕累着妹妹的身子。于是他当即站定脚步,收住话头,语气里满是疼惜道:
“都说为母则刚,你如今这般沉稳,倒让我放心多了。”
之后他语气一顿,又郑重叮嘱:“往后我在前头专心打仗,你在后宫做事也得更谨慎些,
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,凡事也都要多为瑾瑶想想。”
听着哥哥的话,华妃也知道时间到了,即便心里满是不舍,却还是用力点头:“哥哥放心,妹妹定当三思而后行。”
年羹尧见她应下,这才松了口气,又补充道:“等你快生产时,让你嫂嫂进宫陪你。你有什么事,也可多同她商量。
这样哥哥我在前线,也能更安心些。若有可能,我也定会尽快平定叛乱,赶在你生产前回京,为你在京中坐镇。”
这话一出口,华妃再也忍不住,眼圈瞬间红了,眼泪也顺着脸颊滚落下来。
感动于即便哥哥要去打仗,却还始终记挂着她这个妹妹。
可年羹尧最是见不得她哭,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,又眼见时间也不早了,索性一咬牙,转身大步离开。
于是宫道上,只留华妃站在原地,望着哥哥的背影,泪水也越流越凶。
这宫里最藏不住秘密的,雍正留年羹尧与华妃用膳、又允二人私下交谈的事,没到一炷香的功夫,就传遍了后宫。
景仁宫内,宜修听闻消息,指甲更是死死的掐着掌心,嫉妒得面目几乎扭曲。
她猛地抓起案上写好的大字,“刺啦” 一声撕得粉碎,连撕三张才停下,纸絮也落了满桌。
一旁的剪秋看得心惊,却只能小声劝道:“娘娘何必如此动气?您若想见府中众人,传召她们进宫便是。
您是国母,更也无需像华妃那样,需得皇上同意才行,您实在犯不着,为这等小事进而气坏了身子。”
“这怎么能一样?” 宜修猛地抬高声音,语气里更满是怨怼,
“那乌拉那拉府,早就不是本宫的家了,府里人又哪有一个是真心为本宫着想的?”
宜修扶着椅背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语气里却满是孤凉,
“你再看那年羹尧 。你以为皇上会平白无故允他们兄妹见面、又给机会让他们私下说话?”
她目光落在窗外飘飞的落叶上,眼神里满是艳羡与不甘:
“有个能在前头替妹妹拼杀前程、能让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的哥哥,可真好啊…… 不像本宫,凡事都只能自己扛。”
“本以为华妃只是怀了个公主,往后的日子里会失些势头,可看皇上如今的态度,她的位置怕是反倒更稳了!”
剪秋听明白后,忙顺着劝道:“娘娘别气,年羹尧再风光那也是用命换来的,指不定哪日就有马失前蹄的祸事呢。”
可这话没半点安慰作用,宜修反倒是更加激动起来,甚至连声音都开始发颤:“你又懂什么!
本宫可是早就听闻,年羹尧的那两个儿子,也都是领兵打仗的好材料。说起来他年家倒真是能人辈出!
所以就算年羹尧倒了,也还有旁人能继续顶上来!再瞧瞧我乌拉那拉氏?自父亲死后,就没一个能挑大梁的男人!”
她扶着桌沿,肩膀微微发抖,语气里满是委屈与疲惫:“这家里、这宫里的事,全都要本宫一个人扛。
本宫的身板,都快被压塌了啊…我也想有个哥哥,能为我的前程拼一拼,能替我扛些事,让我不用像现在这么累。”
“外头都说本宫不喜召见命妇亲眷,可他们又哪里知道,乌拉那拉氏没落至此,本宫召见又能同她们唠些什么?
她们三句不离自家男人入朝、哥哥领兵,本宫又能说什么?说我们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男人,只有后宫的女人?
还是说,乌拉那拉氏这偌大家族如今只剩两个女人撑着?只靠裙带关系苟活至今?”
她猛地捶了下桌子,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滚落:“我又何曾想过这样的日子…… 可我没得选啊!”
其实在宜修眼里,华妃最让她嫉妒的,从不是年家的权势,比起大族乌拉那拉氏,年家不过是骤起的新贵;
也不是华妃的美艳不可方物。她自己年轻时也曾容色倾城有如洛神,更是不输现在宫内的任何人。
而真正戳中她心底最痛处的,是华妃身边那个能为她撑腰的哥哥。
她这一生,从未尝过被人护住的滋味:父爱浅薄,只落在嫡出的姐姐身上;母爱短暂,早早就成了心里的空缺。
她从懂事起就学着自己扛,扛庶女的身份,扛家族的期望,扛内宅的算计,扛皇后这个位置压下的所有委屈。
可华妃从不用像她那样,凡事都要自己盘算到骨头里。
年羹尧在前朝拼杀的战功,是皇上给她三分颜面的底气;
明知她怀的是女儿,年羹尧却仍主动请缨前去平乱,怕也是想再为她挣一份稳固的靠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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