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疯剑”林风！
当这个名字与那道身影在擂台之上重合的刹那，整个演武广场的气氛，被瞬间点燃，又瞬间凝固。
无数道目光，汇聚于此。
有惊骇，有怜悯，有幸灾乐祸，更多的，是一种看待死人般的漠然。
五境中期！
这四个字，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神山，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那是一种质的差距，是云泥之别！
三境在五境面前，与蝼蚁何异？之前那些所谓的“意外”，在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，将显得何其可笑！
“终于……派出了一个像样的货色。”
高台上，圣子楚萧然身旁的一名长老，抚着长须，淡淡开口。
楚萧然端坐于宝座之上，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，只是那笑意，却未达眼底。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看着擂台上，那道被林风的杀气完全笼罩，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撕碎的单薄身影。
擂台之上，杀伐之气凝若实质，冰冷刺骨。
林风的眼神，就像在看一个死物，不带丝毫感情。
“圣子殿下有令，废你四肢，断你道基。”
他开口，声音嘶哑，如同两块锈铁在摩擦，每一个字，都带着血腥味。
“当然，你也可以现在跪下，磕头认输，或许……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。”
他的话，没有丝毫掩饰，赤裸裸的杀意，让台下的弟子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这才是“疯剑”林风！
一旦动手，不死不休！
然而，面对这几乎能将人神魂冻裂的杀机与羞辱。
枫余烬只是静静地站着，他抬起头，迎着林风那毒蛇般的目光，神色平静地，有些过分。
他甚至连握剑的手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。
“废话……说完了吗？”
淡淡的声音，从他口中传出。
什么？！
全场皆惊！
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！
一个三境初期，面对五境中期的“疯剑”，不仅没有恐惧，反而……出言挑衅？
他疯了吗？！
“很好……”
林风的脸上，终于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，那笑容，比恶鬼还要可怖。
“看来，你已经选好了自己的死法！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他动了！
嗡——！
天地间的灵气，发出一阵剧烈的蜂鸣！
九道璀璨夺目的剑光，自他身后冲天而起，宛如九条苏醒的蛟龙，盘旋于空！
每一柄飞剑，都灵光湛湛，剑气逼人！
“是九宫剑阵！”
台下有见识的核心弟子，发出一声惊呼，眼中满是骇然。
“林风师兄竟然一上来就动用了他的最强杀招！”
九柄飞剑在空中飞速游走，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，瞬间布成一座巨大的剑阵，将整个擂台笼罩！
剑气纵横交错，化作一张天罗地网，封死了枫余烬所有的退路与闪避空间。
那森然的剑意，仿佛连虚空都要被切割开来！
“在我的剑阵下，你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！”
林风立于阵外，单手掐着剑诀，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的狞笑。
他要当着数万人的面，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，一寸寸地，碾成肉泥！
剑阵之中，枫余烬衣袂飘飘。
他站在那漫天剑气的中央，神色依旧平静，仿佛周围那些足以绞杀万物的剑光，都只是清风拂面。
他的双眸，清澈而深邃，倒映着那九柄飞剑运行的轨迹。
在别人眼中，那是绝杀之阵，是死亡的牢笼。
但在他眼中……
“漏洞百出。”
脑海中，剑灵“且慢”那温和的声音，带着一丝不屑。
枫余烬没有回应。
因为，他自己也看出来了。
在经历了“天地棋盘”的洗礼，又融合了太初混沌剑意之后。
他的眼界与神魂，早已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。
这所谓的九宫剑阵，在他看来，就像是一个孩童用积木堆砌的玩具，华丽，却脆弱不堪。
眼看着，九道剑光组成的杀网，即将合拢！
那凌厉的剑风，已经割破了他脸颊的皮肤，渗出一丝血迹。
台下，无数人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。
高台上，楚萧然的嘴角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结束了。
然而，就在那剑阵即将彻底闭合，将枫余绞成碎片的千分之一刹那。
他，动了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，没有催动任何防御法宝，更没有躲闪。
他只是抬起手，握着那柄最普通的制式长剑。
然后，对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。
平平无奇地，递出了一剑。
这一剑，很慢。
慢到在场的所有人，都能看清他手腕的每一个细微动作。
这一剑，很朴素。
没有璀璨的光芒，没有骇人的威势，就像是初学剑的弟子，在练习最基础的刺击。
然而，就是这看似可笑的一剑。
却以一种超越了所有人理解的，不可思议的角度，后发先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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