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意从黑暗中睁开眼，意识尚未完全回归，身体却已本能地做出防御姿态。四周的空间仍在震颤，仿佛整个星系都在这股力量下瑟瑟发抖。
他抬头望去，九座巨门静静悬浮在星系边缘，如同古老神只的审判之眼，冷漠而威严。巨门上依旧刻着“献祭生命”四个大字，那文字并非镌刻，而是由某种流动的能量构成，仿佛随时会化作实体降临世间。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，带着机械般的冰冷与理性。
秦意没有回头，瞳术已然启动，捕捉到对方身上的能量波动。观测者族群，他们来了。
“你们想做什么？”秦意沉声问道，目光始终锁定巨门。
“献祭。”观测者首领缓步走近，战甲在星光下泛着金属冷光，“整个星系，所有生命。这是唯一能关闭天魔通道的方式。”
“你们早就知道这个方法。”秦意语气平静，但心中已有怒火升腾。
“我们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执行者。”观测者首领抬起手，指向巨门，“你是唯一能够触碰它的人。”
秦意没有回应，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侧的变化吸引——青铜棺正缓缓升起，棺体表面符文闪烁，像是回应着某种召唤。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它拉向巨门，速度虽慢，却无法逆转。
“不能让它过去。”秦意低语，脚步一动，身形如电般掠出。
观测者首领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，抬手之间，数道能量锁链自虚空凝聚，直取秦意四肢。与此同时，巨门铭文再次变化，一行新字浮现：
以我之血，换汝之路
“还是这句话……”秦意咬牙，瞳术瞬间爆发，银灰色光芒扫过能量锁链，将其冻结于半空。他趁机跃起，手掌按在棺盖之上，试图阻止它的移动。
可就在这一刻，棺体猛然震颤，一道强烈的排斥力场骤然展开，将秦意震飞出去。他重重撞入星舟残骸之中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“它……不让我靠近？”秦意皱眉，眼中闪过思索。
“它选择了归宿。”观测者首领的声音再度响起，“你也该做出选择。”
秦意没有理会，迅速调整状态，重新站稳。他知道，如果让青铜棺彻底融入巨门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瞳术全力运转，开始解析棺体表面的符文频率。那些符号不断变幻，每一次变动都伴随着能量波动，像是在抗拒外来干涉。
但他没有停下。
时间流逝，每一秒都无比漫长。随着瞳术深入，他逐渐掌握了符文的节奏，并尝试同步自身频率，以此削弱排斥力场。
棺体震动减弱了。
秦意抓住机会，双手结印，调动体内仅存的“悯众生”之力，注入棺身。符文光芒顿时黯淡下来，排斥感随之减弱。
“成了！”他心头一喜，正准备进一步控制棺体，忽然间，巨门铭文再次变幻。
这一次，不再是冰冷的文字，而是浮现出了一张脸。
洛璃的脸。
她静静地望着秦意，眼神温柔，却又透着无法言说的哀伤。那一刻，仿佛整个宇宙都安静了下来。
“你还记得我吗？”她的声音在秦意脑海中响起，轻柔却穿透灵魂。
秦意愣住了。
“洛璃……”
“如果你愿意，可以结束这一切。”她继续说道，“只要献祭星系，就能关闭通道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秦意摇头，“这不是你的声音。”
“不是吗？”洛璃微微一笑，脸上神情依旧柔和，“那你告诉我，什么是真正的我？”
秦意沉默了。
他不知道答案。
但直觉告诉他，眼前的洛璃，或许只是某种投影，甚至可能是巨门意志的具现。
“我不会让你带走棺体。”秦意坚定地说。
“那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。”洛璃的声音渐渐消散，脸庞也随之隐去，唯留下一句低语：“别忘了，你曾答应过我什么。”
话音未落，巨门铭文再次变化：
唯有牺牲，方可重生
秦意眉头紧锁，低喃道：“怎么还是这句……”
此时，观测者族群的战舰已全部就位，围绕巨门形成环形阵列，能量炮口齐齐对准星系中心恒星。
“时间不多了。”观测者首领冷冷开口，“要么你来做，要么我们来。”
秦意眯起眼睛，瞳术迅速扫描敌方阵型，寻找突破口。
他必须阻止这一切。
不能再让更多人死去。
不能再让这片星系成为献祭品。
他猛地挥手，瞳术构建出一片干扰波，直接切入观测者通讯网络。刹那间，部分战舰失去联系，阵型出现混乱。
同时，他将星舟残骸碎片投掷而出，嵌入空间裂隙，利用引力扰动原理，制造出一次小型引力潮汐。
能量炮轨道偏移，原本锁定恒星的火力纷纷偏离目标，轰击在虚空中。
“成功了！”秦意心中一喜。
可还没等他松口气，巨门内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烈震荡，青铜棺被更强的吸力拉扯，几乎要脱手而去。
“不行！来不及了！”秦意咬牙，瞳术全力催动，试图再次压制棺体符文。
可这一次，符文竟主动反击，一道精神冲击狠狠砸在他的意识深处，令他眼前一黑。
“咳……”他吐出一口血，意识有些模糊。
但即便如此，他仍死死握住棺盖，不肯放手。
“你以为你能改变命运？”观测者首领冷笑，“你不过是个凡人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秦意抹去嘴角血迹，目光却愈发坚定，“但我至少可以试试。”
他闭上眼，感知棺体深处那一丝微弱却熟悉的气息。
那是洛璃的气息。
哪怕只有一丝，也足以让他坚持下去。
他缓缓睁开眼，瞳术最后一次启动，银灰色光芒如星辰坠落，洒满整个空间。
“我会走完这条路。”他说。
下一刻，巨门铭文再度变化，两个字浮现：
归途
然后，青铜棺化作一道流光，彻底没入巨门之中。
世界陷入短暂的寂静。
秦意站在原地，手中只剩下一缕残影。
他仰望巨门，心中却明白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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