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差不多。”李小龙耸耸肩，指了指头顶的太阳，“它晒不伤我，东海的水也淹不死我。上次误入魔界，那些魔崽子的煞气沾到我身上，自己先化成了灰。”他突然看向景天，“说起来，还得谢你当年在锁妖塔教我的那招‘借力打力’，我把它融进拳里，才算真正摸到‘无羁’的边。”
景天咧嘴一笑：“我就说你这小子是块璞玉！当年你非要跟我比拔剑术，我说你赤手空拳比什么，你偏说‘拳头就是最快的剑’，现在看来，还真让你说对了。”
逍遥子突然走上前，对着李小龙拱手：“前辈，晚辈想讨教一招。”
李三思一惊：“逍遥子！”
“无妨。”李小龙抬手制止，眼神里闪过丝兴味，“你的‘心剑’很特别，我也想试试。”
逍遥子深吸一口气，体内“心剑”缓缓运转。他没有出掌，没有挥拳，只是学着李小龙刚才的样子，侧身拧腰——不是模仿拳招，是想借那份“凝练”的意。
就在他发力的刹那，李小龙突然动了。他没攻过来，只是原地踏了一步。那一步看似寻常，逍遥子却感觉周围的空间猛地一缩，自己的“心剑”竟被压得无法外放。
“记住，力不在大，在‘透’。”李小龙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，“就像你的剑，不用劈山裂石，能刺穿对手的破绽就行。”
他话音未落，逍遥子突然福至心灵。“心剑”猛地收束，不再追求覆盖范围，而是凝聚成一缕细如发丝的剑气，顺着李小龙踏空时留下的气浪缝隙钻了出去。
“嗤！”
剑气落在三丈外的巨石上，只留下个针尖大的小孔。但下一秒，整块巨石竟从内部炸裂，碎块飞溅中，每个碎片上都有个同样的小孔。
“好！”景天拍着大腿叫好，“这才是‘心剑’该有的样子！比你师父那套‘劈瀑布’强多了！”
李小龙也点点头：“凝练中带着灵动，比我当年在香港打黑拳时悟的‘截’字诀更圆融。假以时日，你这剑能刺穿的，可不止石头。”他突然话锋一转，“说正事吧，我这次来，是想请你们去趟美国唐人街。”
“凡间的事？”景天挑眉。
“是凡间，也不是凡间。”李小龙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报纸，上面印着幅诡异的照片——唐人街的牌坊上缠绕着黑色雾气，雾气里隐约有无数双眼睛，“那里最近总有人失踪，我去看过，不是魔气，也不是妖气，像是……被某种‘规则’吞了。”
他指尖点在照片上的雾气处：“这东西怕‘实’不怕‘虚’，仙术道法碰它就散，物理攻击却能伤到它。我试过用拳头打，能打散一部分，但它会自己愈合，像块活的海绵。”
逍遥子看着照片，突然开口：“它怕‘真实’的力量？”
“没错。”李小龙眼中闪过丝赞许，“你的‘心剑’以念为实，景天的酒葫芦装着五百年的烟火气，或许你们能搞定。”
景天突然大笑：“有意思！连三界之外的‘规则’都敢闹事，看来这趟凡间之行不无聊了！”他拍了拍逍遥子的肩膀，“小子，跟这位龙前辈好好学学，什么叫‘把自己活成最锋利的兵器’——比我当年用骰子削胡子可带劲多了！”
李小龙闻言一笑，突然原地摆出个起手式，短褂无风自动。朝阳落在他身上，竟在身后拉出道比身形长三倍的影子，那影子的姿势赫然是尊手持长剑的战神，剑穗随风飘动，穗尖指向的，正是西方的天际。
逍遥子望着那道影子，突然明白景天为何如此欣赏眼前这人。李小龙的“超出三界”，不是高高在上的疏离，而是将凡间的拳、俗世的理炼到了极致，反而突破了天地的束缚。就像他的“心剑”要跳出剑的形制，李小龙的拳头也跳出了“凡”与“仙”的界限。
“走吧。”李小龙收回姿势，率先朝谷外走去，“去晚了，唐人街的早茶该凉了。”
景天拎着酒葫芦跟上，边走边嚷嚷：“听说你们凡间的牛排不错，得配我的桂花酒……”
逍遥子望着两人的背影，握紧了拳头。体内的“心剑”跃跃欲试，他知道，这次与李小龙同行，学到的绝不止拳法招式，更会明白——所谓的“超出三界”，从来不是脱离凡尘，而是在最熟悉的土地上，把自己的道，走得比天地更辽阔。
李三思看着徒孙的侧脸，突然收起了剑。他想起刚才李小龙那记寸劲，或许“一剑独尊”未必只有刚猛一条路，把力量练到“透”，哪怕只是寸许之间，也能劈开天地的枷锁。
谷外的风掠过树梢，带着远方的烟火气。逍遥子深吸一口气，快步跟了上去。他的剑，要去尝尝凡间的早茶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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