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的长春把雪粒子砸在409宿舍窗户上时，林阳正用新换的机械键盘在炫舞里劈叉。青轴按键的"咔哒"声盖过窗外的风雪，屏幕上27寸的曲面显示器映着"讨厌～～"的松鼠战衣，每帧动画都清晰得能看见松鼠尾巴上的绒毛——这是他背着父母用爸爸公会补贴卡买的"松鼠电竞套装"，键盘上还刻着陈默画的歪嘴松鼠。
"稳哥！这键盘手感咋样？"陈默把红棉吉他架在新音响上，音箱外壳贴着松鼠贴纸，"我就说'松鼠青轴'适合炫舞吧，按空格跟弹吉他扫弦一个爽！"他晃了晃手里的账单，补贴卡的消费记录被林阳用松鼠贴纸贴成了"教材费"。
林阳没回头，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松鼠战衣在屏幕里完成高难度连跳。"还行，"他喘了口气，新麦克风收录着他的呼吸声，"比以前那破键盘强多了，上次张野把可乐洒上面，按键到现在还黏..."
赵磊突然把实况手柄拍在桌上，新音响的重低音震得他的松鼠靠垫跳了起来。"我说你们，"他指着墙角的电脑箱，"这月伙食费都充电脑了？我刚才看见林阳外卖单上写着'馒头配辣椒'，跟我爸在鞍山钢厂下岗时吃的一样。"
张野推门进来时，头发上落着雪粒子，手里拎着袋松鼠形状的薯片。"稳哥！快看我给你带啥了！"他把薯片扔在新电脑桌上，"炫舞联名款，吃了能加手速..."他突然盯着显示器，"我去！这屏幕跟网吧的一样爽！哥的冰心号在上面看，奶量都显得足了！"
林阳操控角色转了个圈，松鼠尾巴扫过虚拟舞台，新音响发出的低音让桌面微微震动。他想起买电脑那天，陈默陪他在数码城砍价，指着键盘上的松鼠图案说："老板，这松鼠少个门牙，便宜五十！"最后用爸爸补贴卡里的钱和自己省了两个学期的伙食费，凑够了这套"松鼠电竞套装"，账单藏在《大学物理》课本里，封面贴着"教材专用"的松鼠贴纸。
"稳哥，"陈默把紫钻会员卡拍在桌上，"听我的，开个紫钻，送专属松鼠翅膀！"他拨响吉他弦，新音响把跑调的和弦放大十倍，"我都替你算过了，紫钻+会员+空间黄钻，一个月才88，比你以前叫外卖省的钱还少！"
林阳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紫钻开通提示，想起这月为了省钱，每天只叫最便宜的松鼠速食，省下的钱都充了炫舞币。"行吧，"他点击确认，账户余额瞬间清零，"不过先说好了，这月剩下的钱得省着花。"
赵磊把最后一罐啤酒拉开，泡沫溅在松鼠键盘上："省？我看你们是想'松鼠啃树皮'吧。"他指了指林阳床底的辣椒罐，"你妈腌的辣椒还没动呢，再不吃该长毛了。"
林阳突然想起床底的玻璃罐——临走时妈妈塞进行李箱的，说"长春菜贵，吃馒头就辣椒"。罐子上贴着妈妈画的松鼠，尾巴卷着"小心辣"。"没事，"他摸了摸键盘上的松鼠图案，"我算过了，一块钱四个馒头，早晚各一个，中午俩，配上辣椒，够吃一周。"
张野立刻把薯片塞进嘴里："稳哥牛逼！这吃法跟我大蜜们减肥似的，不过她们吃的是松鼠形状的沙拉，你这是辣椒配馒头..."他突然压低声音，"哥昨晚看见三楼的妹子拎着松鼠蛋糕，要不我去帮你要一块？"
"去你的！"林阳笑着踹了他一脚，新键盘的按键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409宿舍弥漫着辣椒和馒头的味道。林阳每天早晨啃着冷馒头，对着新电脑练炫舞，辣椒的辣味呛得他直咳嗽，却让手指在键盘上更灵活。陈默抱着吉他坐在旁边，用跑调的和弦给《松鼠狂想曲》伴奏，新音响把声音传遍整层楼。
"稳哥，"赵磊晃着啤酒瓶，"三楼的哥们说你这辣椒味比陈默的吉他声还提神，昨晚他们熬夜复习，全靠闻你这辣椒味续命。"
林阳嘴里塞满馒头，含糊不清地说："管用就行，省得他们来借辣椒..."
张野突然举着手机冲进宿舍："稳哥！快看！炫舞官方发公告，下周有'松鼠杯'线上赛，冠军送真·松鼠玩偶！"他把屏幕怼到林阳脸上，"咱这装备，加上你这手速，稳拿冠军！"
林阳看着屏幕上的公告，新电脑的高清屏幕让松鼠玩偶的绒毛都清晰可见。他想起妈妈腌辣椒时说的"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"，突然觉得这馒头配辣椒的日子，好像也没那么难熬。
比赛那天，409宿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。林阳坐在新电脑前，机械键盘的"咔哒"声和新音响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。他操控"讨厌～～"完成最后一个高难度动作时，整个宿舍楼都响起了欢呼声——不知道是为他的炫舞技术，还是为这股子啃着辣椒馒头也要赢的狠劲。
当"冠军"的字样跳出来时，林阳突然觉得鼻子发酸。他看着屏幕上的真·松鼠玩偶兑换码，又看了看桌角剩下的半罐辣椒和最后一个馒头，突然笑了。
"稳哥牛逼！"陈默把红棉吉他往他肩上一放，"这冠军奖金够咱吃一个月松鼠速食了！"
赵磊把最后一瓶啤酒递过来："得了吧，我看稳哥是想把奖金攒着，给松鼠键盘配个防尘罩。"
张野则掏出手机："我已经跟大蜜们说了，今晚庆祝，就去松鼠速食，我请客！"
宿舍里爆发出哄笑，辣椒的辣味和啤酒的麦香混在一起。林阳摸着键盘上的松鼠图案，突然想起买电脑时的忐忑，和啃馒头时的窘迫。但此刻，新电脑的屏幕亮着，炫舞的音乐还在响，手里的冠军兑换码闪着光，好像这所有的叛逆和拮据，都成了这场松鼠炫舞里，最骚气也最真实的音符。
窗外的长春雪还在下，409宿舍的灯光映着林阳的笑脸。他看着床底的辣椒罐，妈妈画的松鼠在玻璃上模糊地笑着。而新电脑的屏幕上，"讨厌～～"的松鼠战衣在虚拟舞台上谢幕，尾巴卷起的光效，像极了他用辣椒馒头和叛逆勇气，谱写出的青春狂想曲，在十二月的长春夜里，噼啪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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