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阳点了点头，跟着爸爸往楼上走。开门的时候，妈妈正坐在客厅里织毛衣——那是给乐乐织的，二姐说乐乐冬天想要件红色的毛衣，妈妈总说“乐乐是老姑家的宝贝，得给她织件暖和的”。看见林阳，她放下毛衣，站起来：“小阳回来了，快坐，我刚煮了粥，你喝点。”
“妈，您别忙了，坐着歇会儿。”林阳赶紧走过去，扶着妈妈坐下，“我跟周主管请假了，明天陪您去化疗，化疗完我就回来上班，不耽误事。”
妈妈皱了皱眉，语气有点急：“你咋还请假了？跟你说了，有你爸陪我去就行，你好好上班，别耽误挣钱。仓库的活儿本来就忙，你总请假，周主管该有意见了。”
“妈，周主管没意见，他还让我好好陪您呢。”林阳赶紧说，“我就请半天假，化疗开始我就回来，下午还能盯装货，不耽误事。您别担心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妈妈还想说啥，爸爸赶紧打圆场：“行了桂兰，小阳也是一片心意，让他陪咱们去，路上也能搭把手。他下午就回来上班，不耽误事。”
妈妈看了看爸爸，又看了看林阳，叹了口气：“行吧，那你明天早点回来上班，别总想着我这边。”
林阳心里一暖，点了点头：“我知道，妈。”
吃完饭，林阳陪妈妈坐了会儿，聊了聊二姐和乐乐的事——妈妈说“乐乐这孩子有出息，钢琴弹得好，上次来还弹《小星星》给我听呢”，林阳跟着点头，说“等您病好了，让乐乐弹新学的曲子给您听，咱们还能去二姐家吃饺子”。妈妈听了，脸上的笑意浓了点，没再提请假的事。
八点多的时候，林阳准备回家，妈妈把他送到门口，偷偷塞给他一个信封：“小阳，这里面有两千块钱，你拿着，买点好吃的，别总啃馒头。你明天陪我去化疗，下午回来上班，别饿肚子。”
林阳鼻子一酸，赶紧把信封推回去：“妈，我有钱，您别给我。您留着自己花，明天去医院还要用钱呢——再说理赔款也到了，咱们不缺钱。”
“我不用钱，你爸给我留了不少。”妈妈把信封塞到他手里，“你拿着，听话。你要是不拿着，我明天就不让你陪我去了。”
林阳没再推辞，把信封揣进兜里，心里暖烘烘的。“妈，您早点休息，明天早上二姐来接咱们。”
“好，你路上小心点。”妈妈笑着说，看着他下楼，直到林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，才转身关上门。
回到自己家，林阳把信封打开，里面是两千块钱，叠得整整齐齐的，还有一张纸条，上面是妈妈的字迹：“小阳，别太累，好好上班，妈没事。”
他把钱和纸条放在桌子上，心里有点难受——妈妈总是这样，自己生病了还想着他，怕他受委屈，连请假都怕耽误他。他拿出手机，给妈妈发了条微信：“妈，您早点睡，明天咱们去化疗，回来我给您做您爱吃的红烧肉。您别担心我，我会好好上班的。”
妈妈回复：“好，妈等着吃你做的红烧肉。明天化疗完早点回来，别耽误上班。”
林阳看着屏幕，笑了笑，开始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——爸爸的身份证、妈妈的医保卡、病历本、银行卡，还有刚买的水果和牛奶，都一一放进包里。他还特意把那张费用明细单放进去，想着明天跟张主任再核对一下，让妈妈更放心。收拾完，他躺在床上，没像前几天那样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反而很快就睡着了，梦里都是妈妈笑着吃红烧肉、听乐乐弹钢琴的样子。
第二天早上五点半，林阳就醒了。他洗漱完，提着包往爸爸家走，刚到楼下，就看见二姐的白色轿车停在路边，乐乐坐在副驾驶，手里抱着钢琴书，看见林阳就挥着手喊：“小阳舅舅！我把钢琴书带来了，等大老舅母化疗完，我弹新学的曲子给她听！”
林阳走过去，二姐摇下车窗，笑着说：“小阳，早啊，我刚给大老舅母买了豆浆油条，热乎着呢，一会儿路上吃。你跟大老舅母说我顺路，别让她觉得我特意请假。”
“好，谢谢姐。”林阳说，眼睛看见后座放着两罐印着外文的蛋白粉和一件浅灰色的纯棉外套，“这外套是给我妈的？”
“对，医院空调凉，给大老舅母穿，软和。”二姐说，“快上车，咱们早点去医院，张主任还等着呢。”
林阳刚上车，爸爸就扶着妈妈下楼了。妈妈看见二姐的车，有点不好意思：“大闺女，又让你麻烦了，还让你特意跑一趟。”
“大老舅母，跟我客气啥！我顺路送你们，不耽误事。”二姐赶紧下车，扶着妈妈的胳膊，“乐乐还说要跟您一起去，我让她在车里等着，别耽误您化疗。”
妈妈笑着点了点头，被二姐扶着上了车。路上，妈妈还在跟林阳念叨：“你下午记得早点回来上班，别在医院待太久。仓库的活儿忙，别让周主管挑理。”
“我知道，妈，化疗开始我就回来。”林阳说，心里又暖又疼——妈妈都要化疗了，还在惦记他的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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