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嘛。”妈妈的思绪飘回了过去，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，“那时候雪儿才上小学，扎着两个小辫子，每次来咱们家，都主动帮我摆碗筷，不像你，总等着别人伺候。有一次她发烧了，还坚持来上学，我让她在咱们家休息，给她熬了粥，她还跟我说‘阿姨，谢谢您，等我好了，让我妈妈给您送饺子’，这孩子，从小就懂事。”
“还有初中的时候，我骑自行车摔了，腿破了，是李雪推着自行车，把我送回家的。”林阳也想起了往事，“那时候天还下着雨，她淋得浑身都湿了，还问我疼不疼。现在轮到咱们家有事，她又这么上心。”
正说着，门开了，爸爸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走了进来，里面装着刚买的年货——有带鱼、白菜，还有一串红灯笼。他看到妈妈眼睛红红的，连忙放下袋子，走过来问：“怎么了？是不是医院又来电话了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不是出事了，是好事！”妈妈连忙擦干眼泪，笑着说，“刚才雪儿打电话来了，说她去问王主任了，主任说我的肿瘤缩小了，还变软了，手术安排在腊月廿五，做完正好能赶上过年。主任还说会多照顾我，你说这是不是好事？”
爸爸愣了一下，随即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，他走到妈妈身边，握住妈妈的手，声音有点沙哑：“太好了……太好了……总算是有好消息了。雪儿这孩子，真是好，还特意去帮咱们问。”
“是啊，雪儿还说，她明年五一结婚，到时候让咱们去喝喜酒呢。”妈妈又说，“我跟她说了，到时候让林阳包个大红包，我再单独给她包一个，咱们可不能亏待了这孩子。”
爸爸点点头：“应该的，雪儿帮了咱们这么多，这点心意必须有。对了，我刚才在楼下碰到张阿姨了，她还问起你的情况，我说你下礼拜要手术，她还说要过来看看你，给你带点她做的酱肉。”
“不用让她过来了，咱们现在挺好的，别麻烦人家了。”妈妈说，“对了，刚才雪儿还说，主任让我手术前别过分补营养，要清淡，还让我每天适当走走路，多晒太阳。咱们从明天开始，每天上午陪我在小区里散散步吧，正好也能看看别人贴的春联，沾点喜气。”
“行，我明天早点去菜市场，买完菜就陪你去散步。”爸爸说，“今天晚上我给你炖点鱼汤，清淡又有营养，正好符合主任说的。你不是爱吃白菜豆腐吗？我再给你炒个白菜豆腐。”
妈妈站起身，走到厨房，把爸爸买的白菜拿出来，开始择菜。她的动作比之前轻快了不少，择菜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时候常唱的儿歌，虽然调子有点跑，却透着说不出的轻松。林阳走到厨房门口，看着妈妈的背影，心里也松了口气——这些天，妈妈总像是背着一块大石头，现在终于能把石头放下来了。
“妈，我帮您择菜。”林阳走过去，拿起一棵白菜，学着妈妈的样子择叶子。
“不用，你去看电视吧，这点活我自己来就行。”妈妈笑着说，“你要是没事，就把刚才你爸买的红灯笼挂起来，咱们先把客厅布置布置，添点喜气。”
“好！”林阳应了一声，拿着红灯笼走到客厅，找了个梯子，把灯笼挂在客厅的吊灯旁边。红色的灯笼垂下来，映得整个客厅都亮堂了不少，也驱散了之前的压抑。
晚上吃饭的时候，爸爸炖的鱼汤很香，妈妈喝了一碗，还吃了小半碗米饭，比之前多吃了不少。爸爸看着妈妈吃饭，脸上一直带着笑，还时不时给她夹菜：“多吃点，明天咱们去散步，晒晒太阳，身体养好了，手术才能顺利。”
妈妈点点头，忽然说：“等我手术完了，好了之后，咱们一家人去旅游吧，你不是一直想去南方吗？咱们去看看江南的春天。”
“好啊。”爸爸笑着说，“等你好了，咱们就去，带着林阳一起，好好玩几天。”
林阳也说：“到时候我给你们拍照，拍好多好多照片，做成相册。”
吃完饭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爸爸在旁边收拾碗筷，林阳则走到阳台，给李雪发了条消息：“雪儿，今天谢谢你了，我妈听了你的话，心情好多了，还说要给你做红烧肉呢。”
没过多久，李雪就回复了：“跟我客气什么！阿姨心情好就行，你多陪陪她，别让她想太多。对了，手术那天我会去医院，给阿姨加油！”
林阳看着手机屏幕，忍不住笑了。他想起小时候，李雪总说“林阳，你要保护我”，现在反过来，是李雪在保护他们家，在妈妈最难的时候，给了妈妈最温暖的支持。
妈妈在客厅喊：“林阳，过来帮我揉揉肩膀，有点酸。”
“来了！”林阳应了一声，把手机揣进口袋，走到妈妈身边，轻轻给她揉肩膀。妈妈靠在沙发上，闭着眼睛，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容，电视里正在放春节联欢晚会的彩排，歌声和笑声飘满了客厅。
林阳揉着妈妈的肩膀，心里想着，还有三天就要手术了，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担心了。因为他知道，妈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，她有爸爸的陪伴，有李雪的帮助，还有王主任的专业治疗。这些温暖，就像腊月里的暖阳，能驱散所有的寒冷，让妈妈顺利度过手术，迎来一个崭新的春天。
窗外的风还在刮，可客厅里却暖融融的。红灯笼在灯光下轻轻摇晃，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。林阳看着妈妈和爸爸的样子，心里充满了期待——等妈妈手术完了，他们一家人就能一起吃除夕的饺子，一起贴春联，一起去南方看春天，所有的困难，都会过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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