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音得令刚刚转身，却又被如来叫住。
他再次说道：“最后你去一趟花果山，那补天石差不多该化形了，你去点化它。”
观音合十领命，转身时玉净瓶中那截枯黄的杨柳枝微微颤动。
她驾起莲台离开大雷音寺。
金霞映照下，袈裟上的血迹已干涸成暗褐色斑块。
那是三日前在蟠桃园被周天星斗大阵所伤。
观音掐指推算，云下已是西海地界。
敖烈被囚的鹰愁涧就在前方山谷中。
涧水泛着不自然的金芒。
那是佛门设下的禁制。
莲台降落在涧边巨石上，观音指尖轻点，水面立刻分开一条通道。
她缓步走入，足下生莲，每一步都让水中鱼虾惊惶逃窜。
通道尽头是处石窟。
敖烈正被九道佛链锁在石柱上，龙角折断处还在渗血。
“菩萨来得正好。”
敖烈抬头，龙睛中金芒闪烁。
“这佛链每日午时灼烧经脉，可是佛祖特意安排的修行？”
观音不答，玉净瓶倾斜，一滴甘露落在敖烈眉心。
少年龙族顿时闷哼一声，体内传出锁链崩断的脆响。
“西游启程时，你需化白马驮负取经人。”
观音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。
“届时自有罗汉为你解开禁制。”
敖烈突然咧嘴一笑，露出尖利龙牙：“若我不愿呢？”
“那便永远做条泥鳅。”
观音转身，袈裟扫过敖烈面颊，留下一道血痕。
少年瞳孔骤缩，锁链哗啦作响。
观音已化作金光消失，只余洞顶渗下的水珠滴答作响。
流沙河畔风沙漫天。
观音站在岸边，赤足陷入滚烫的沙粒。
这里的天象被刻意调整过。
烈日曝晒，热浪扭曲视线，连空气都带着焦灼的味道。
“卷帘。”她轻唤，声如蚊蚋却穿透百里沙暴。
河面突然炸开，一个红发巨汉破水而出。
他脸上布满可怖疤痕，脖颈处还留着天庭仙枷的烙印。
正是被贬下界的卷帘大将。
“菩萨？”卷帘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，“玉帝派你来...”
“佛祖给你的机会。”
观音打断他，指尖凝出一枚血色卍字。
“只要你吃掉前九个取经人，第十个放行，便可重归天庭。”
卷帘盯着那枚缓缓旋转的符印，喉结滚动。
他曾是凌霄殿上威风凛凛的卷帘大将。
如今却沦为流沙河里的食人妖魔。
半晌，他伸出颤抖的手，任由符印没入掌心。
“为什么是九个？”卷帘突然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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