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洋海沟的探测器刚传回实时画面，秦佳豪的相机屏幕就自动亮起——漆黑的海水中，无数发光的浮游生物正组成云纹文的轨迹，像条流动的光河，顺着洋流往海沟深处延伸。那些字符比溶洞里的更纤细，笔画间缠着淡绿色的数据流，正是地月灵的能量特征。
“它们在对话。”墨韵盯着屏幕上交织的光带，“云纹文是‘话’，地月灵的数据流是‘回应’。”她指尖轻点屏幕，调出数据库里月球背面的影像，月球尘埃中也有相同的字符排列，只是更稀疏，像被遗忘的草稿。
海沟探测舱的灯光突然晃了晃，舱壁传来轻微的震动。李振宇往保温壶里倒热茶，茶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，竟组成了云纹文的“安”字。“别怕，水里的家伙在打招呼呢。”他指着窗外，一只半透明的深海生物游过，体表的发光纹路与云纹文的“水”字完全重合，“你看，连鱼都在学这文字。”
林秋的银丝突然沉入海水，银丝末端传来冰凉的触感，像触到了某种坚硬的物体。“是沉船。”她闭上眼睛，银丝传回的画面里，一艘古船的残骸静静躺在海沟底部，船板上刻满云纹文，最显眼的是船首的巨大符号——“渡”。“是古代的‘续局者’乘船来这里的，船板缝隙里卡着茶籽壳，和山巅的茶树是同个品种。”
秦佳豪的相机对准沉船拍照，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船板上的云纹文突然活了过来，字符顺着海水浮起，与地月灵的数据流缠绕成环。屏幕上弹出翻译：「月照深海时，水有纹，船有痕，魂有归处」。紧接着，数据库的警报变成了柔和的绿光提示：「地月灵能量稳定，检测到‘和解’信号」。
“原来地月灵不是要抢星火，是在找‘回家的路’。”墨渊看着光环中央浮现的影像——月球表面曾有片茶园，茶籽是从地球带过去的，后来不知为何枯萎了，只留下数据流组成的“残影”。“它的数据流里藏着茶苗的记忆，云纹文是地球在喊它‘回来看看’。”
探测舱突然剧烈下沉，窗外的海水掀起漩涡，漩涡中心浮出块巨大的水晶，水晶里冻着艘微型木船，船上载着颗发光的茶籽，正是山巅茶树的本源。水晶表面刻着云纹文与数据流的组合字符，翻译过来是：「此籽渡海，彼月归尘，循环不止」。
Doro突然对着水晶狂吠，爪子在舱壁上划出云纹文的“接”字。几乎同时，地月灵的数据流突然加速，在水晶外织成个保护罩，阻止海水的压力损伤茶籽。水晶裂开的瞬间，茶籽化作绿光，一半融入海沟的洋流，一半顺着探测器的信号通道往月球飞去。
“是‘归还’。”墨韵看着屏幕上月球背面的实时画面，枯萎的茶园旧址上，竟冒出细小的绿芽，“地月灵把茶籽的生机还给了地球深海，也留了一半在月球——就像云纹文说的，循环不止。”
秦佳豪的相机最后定格的画面，是深海与月球的画面同时出现在屏幕上：海沟里的浮游生物组成“生”字，月球的绿芽周围绕着“长”字，两个云纹文合在一起，正是“生长”。
回程的探测舱里，李振宇泡的茶飘着淡淡的海腥味，却格外清冽。“下一站？”他晃了晃茶杯，茶沫组成云纹文的“天”字。
墨渊看向数据库新标记的坐标——地球同步轨道上，有颗废弃的卫星突然发出云纹文信号，信号源与更高维存在、地月灵都不同，带着金属的冷硬，却又藏着茶芽的温软。“去看看天上的故事。”他笑着举杯，“毕竟，‘共存’不止在地上水里，还得有天上的位置。”
探测舱浮出海面时，夕阳正沉入海底，将海水染成金红色。无数云纹文的光点从海面升起，与天上的星辰连成一片，像天地在交换一封写了千万年的信。Doro趴在窗边，爪下的茶籽壳闪着微光，壳上的云纹文在余晖里轻轻跳动，像在说：
路还长，慢慢走。这局，正续到精彩处呢。
废弃卫星的信号频率突然变得急促，像有人在敲摩斯电码。墨渊调出卫星的轨道参数，发现它正沿着云纹文的轨迹移动，每掠过一个数据库节点，信号就清晰一分。当卫星经过青藏高原上空时，秦佳豪的相机突然捕捉到一道绿光——卫星太阳能板上，刻着云纹文与现代代码的混合字符，像两种语言在吵架，又像在互相翻译。
“是上世纪的科考卫星。”年轻人翻出数据库的档案，“当年执行过‘地月通讯’任务，后来失联了，没想到被云纹文‘捡’去当信使了。”他刚说完，卫星信号突然稳定，屏幕上跳出一行混合文本：「云纹文·0」，后面跟着个闪烁的符号，是云纹文的“问”。
林秋的银丝缠上信号接收器，银丝震颤的频率化作清晰的语音：“月球的茶苗，长得好吗？”
这话刚落，卫星突然转向月球，太阳能板反射的阳光在月面拼出云纹文的“答”。几秒后，地月灵的数据流顺着信号通道涌来，在屏幕上组成画面：月球背面的绿芽已经长成半米高的茶苗，叶片上的露珠正顺着叶脉滚落，化作数据流飘向地球，落在山巅的茶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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