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末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破釜酒吧的玻璃窗，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德拉科·马尔福站在柜台前，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，灰色的眼睛时不时瞥向门口。
他已经等了十七分钟——这简直不可原谅。
门终于被推开，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。
"你迟到了。"德拉科头也不回地说道，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恼怒。
"三分钟而已。"艾德里安·冯·莱茵斯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温和中带着一丝笑意，"而且，我带了礼物。"
德拉科这才转过身，目光挑剔地扫过对方——一个暑假没见，艾德里安似乎又长高了些，肩膀更宽了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锋利。
他穿着深灰色的旅行长袍，领口别着一枚银质的家徽，整个人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剑，优雅而危险。
"礼物？"德拉科挑眉，故意拖长了音调，"别以为这样就能——"
话没说完，一个精致的黑森林蛋糕盒被递到他面前，甜腻的巧克力香气瞬间钻入鼻腔。德拉科的喉咙动了动。
"……算你识相。"他接过盒子，指尖不小心蹭到艾德里安的手背，触感微凉。
艾德里安微笑，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。
德拉科也长高了，但骨架依然纤细，铂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几乎透明，像某种易碎的工艺品。
"你在我家只待了五天。"德拉科突然抱怨，用叉子狠狠戳进蛋糕，"德国就那么好玩？"
"不是好玩，是麻烦。"艾德里安叹气，从口袋里抽出一张《预言家日报》，头版赫然是小天狼星·布莱克越狱的消息，"今年霍格沃茨不会太平。"
德拉科扫了一眼报纸，嫌恶地推开："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别提这些东西？"
他拽起艾德里安的袖子，"走，去对角巷——我要买新的龙皮手套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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丽痕书店的橱窗反射着两人的身影。德拉科盯着一座水晶小龙模型出神——它只有巴掌大，但每一片鳞片都雕刻得栩栩如生，在灯光下折射出冰蓝色的光泽。
"想要？"艾德里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德拉科轻哼一声："还行吧。"
但他没挪动脚步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展示柜的玻璃。
艾德里安太熟悉这种表情了——德拉科想要什么东西时，睫毛会微微垂下，嘴角抿成一条倔强的线。
他抬手招来店员："包起来。"
"等等！"德拉科耳尖发红，"我可没让你——"
"我知道。"艾德里安接过包装盒，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"是我想送。"
德拉科抢过盒子，心跳莫名加快。
他当然买得起这个模型，但艾德里安付钱时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……让他胸口泛起一种古怪的满足感。
"别得意，"他昂起下巴，"这顶多算你暑假抛下我的补偿。"
艾德里安笑而不答，目光扫过街角一闪而过的黑影——或许是错觉，但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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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苍茫的苏格兰高地间穿行，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在车厢内形成一种单调的节奏。
德拉科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，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，指尖轻轻敲击着新买的光轮2001模型包装盒。
"——然后那个红头发的穷鬼韦斯莱，脸都气绿了！"德拉科扬起下巴，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。
他刻意放慢语速，享受着艾德里安专注的目光，"我就当着他的面，用扫帚尾翼扫过他的鼻尖..."
话音未落，车厢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。
窗外的阳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，温度骤降，德拉科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。
他下意识挺直了背脊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长袍的银线刺绣。
"怎么回事——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一只枯瘦如柴、裹着腐朽破布的手"啪"地贴在了车窗上，腐烂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摄魂怪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缓缓浮现，腐烂的斗篷下露出一个黑洞般的嘴，仿佛要吸走所有的快乐与光明。
德拉科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，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座椅的真皮扶手。
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——他应该讽刺波特要倒霉了，应该嘲笑魔法部居然派这种怪物来保护学生...但此刻所有的讥诮都卡在喉咙里。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，像是要撞断肋骨。
一块包裹在银箔纸中的巧克力突然出现在他眼前。
"吃下去。"艾德里安的声音低沉而平稳，像一堵坚实的石墙，"含镇定魔药的那种。"
德拉科机械地接过巧克力，指尖不经意地擦过艾德里安的掌心。
他咬下一角，浓郁的甜香立刻在口腔中扩散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流，从喉咙一直蔓延到指尖。
这时他才注意到，艾德里安的左手始终稳稳地按在他的后颈处，温热的触感透过校袍传来，像是一个无声的锚点。
"你...早就知道？"德拉科压低声音问道，努力控制着声线不颤抖。
他刻意抬起下巴，维持着马尔福家应有的高傲姿态，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热源靠近了几分。
艾德里安微微颔首，从长袍内袋取出一张印有德国魔法部鹰徽的公文纸。
"部里提前通知了。"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"但我没想到它们会直接闯进车厢。"
当列车重新启动，阳光再次洒进车厢时，德拉科才发现自己的右肩几乎完全贴在了艾德里安的手臂上。
他没有挪开，反而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，让这个接触看起来更加自然。
窗玻璃上，雨滴开始连成细密的水线，而车厢内温暖如春。
艾德里安的目光扫过德拉科故作镇定的侧脸，伸手调整了一下领口的银质家徽，确保上面的防护咒语仍在生效——那是他今早特意加强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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