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谢展应当还不知道姜祈年已恢复帝姬的身份,他刚才苏醒便找她前来,定是猜到了什么。
姜祈年徘徊在门口,直到青书催促,她才迟疑地推开门,走到他跟前。
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,却好像有种不安愧疚的感觉。
少年见她来了,急忙想要撑着软塌起身,只是眼下他的身子根本不听使唤般,只能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。
“谢大人莫要心急。”姜祈年担心他的伤口,坐到他身侧道,“太医说你还有些发热,应当好好卧床歇息,尤其是这腿脚不可随意挪动,要好好养段时间。”
“公主为何,你为何要……”谢展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,只有眼眸闪动着,无助望向她。
她手指揉搓着,语气随意道:“谢大人不必那么大反应,救人而已。”
谢展眼中不解,更多是不甘,他反问:“可这宫墙外自由的生活,不正是公主此前最看重的吗?”
“你怎知你不是?”姜祈年脱口而出,反倒自个反倒红了脸,“我是说……我不曾后悔过。”
谢展心一顿,脸也许是因发烧双颊红得异常明显。
姜祈年起身走到一边打湿起帕子来,边说道:“其实我也想了很多法子,但以大人的性子定是不顾一切也要救谢家的。所以能直接带你离开,还能救谢家的,就只剩下这个主意了。”
手指嵌入掌心,他什么也做不了,像是一个废人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见他愧疚,祈年坐到床边不忘逗他一句:“谢大人该不会是……在意做我的面首?”
“自然不是,我是在意你……”谢展立即否认,又戛然而止地转过头。
情窦初开的孩子,对方说什么话都教人脸红。
良久,他开口道:“微臣不值得公主如此牺牲自己,这一世公主就应当……”
一块冰凉的帕子忽地贴在他的额头,少年下意识皱了皱眉。
“大人的腿虽不影响此后行走,但也会布满伤疤,如果给大人重来一次的机会,大人会放弃走火蒺藜吗?”姜祈年疑惑的眼神下藏着的是心疼。
少年沉默,答案已了然。
“大人与我皆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子,既然如此,何不再回去斗他一回!”姜祈年握拳眼神坚毅。
这世上事在人为,即便已知晓结局,也要奋力拼上一拼,否则岂不白走这一遭!
少年热血翻涌,他侧着头,面前的少女乌发挽起,云鬓上簪着一只金钗高贵典雅,灵动的眸子转动着透露着机灵劲。姜祈年也好,祝余也好,她依旧还是她。
少年重振旗鼓道:“是微臣狭隘了,微臣愿同公主回宫,只是……”
“我知大人的顾虑。”姜祈年站起身在房内踱步,仔细思索着。
“父王对大人还未完全放下戒心,大人眼下是肯定回不去悬镜司了,刑部原本的官职也没了。”
“公主所言不错。”
她下意识摸向耳后,认真考虑起来:“不过眼下大人意外成了我的面首,进宫后的顾虑便会少很多,反倒会有利于咱们查案。”
“公主所言不错。”他难道只会这一句?
姜祈年眉一挑道:“不仅身份方便查案,做面首这事大人也轻车熟路。”
谢展知道那句话是在故意逗他,却也是哄孩子般一笑:“公主所言不错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眼神忽而郑重起来问道:“谢展,有一事我要很认真地问你,你必须如实回答。”
谢展微微点头:“公主请说。”
“当年……”姜祈年停顿了一下,还是问道,“当年你为何要射杀我,可是萧后用什么威胁你?”
“射杀?”谢展眉间的川字加深,不解道,“我从未有过……”
“等等。”少年忽而想起什么又道,“当初在大理寺刑狱给公主留下出逃机会后,我便赶去宫门,不巧遇上萧后的人,他们以谋害帝姬之罪将我斩于马下。难道说,当夜有人冒充了我?”
“不可能。”姜祈年否认道,“当日我看得真切,那张脸就是你的脸。”
是啊,世上难道会有一模一样的脸吗?
二人同时想到一个,相视脱口而出:“是无相之术!”
难道说,当初有人用无相之术假冒了谢展,一则光明正大射杀她,二则以此缘由斩杀谢展,是一石二鸟之计。
只是,谁会这无相之术?
她正思虑着此事,谢展不知为何胸腔忽而一阵镇痛起来,他不忍侧过身子咳嗽起来。
姜祈年见状连忙蹲下身扶着他:“谢展,你怎么了?”
话落,一口血喷在了她的裙摆上,宛若一朵血色牡丹。
“谢展!”姜祈年目光一变,连忙抱住他的身子,可他已经昏了过去。
夏清朗闻声推门进来,却见老谢如此,一时间手足无措:“怎么会这样,太医不是说没事了吗?”
“太医治疗的是腿上,可他看上去像是内伤。”姜祈年急促问道,“夏兄,你仔细想想,谢大人的身体此前可有什么异常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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