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要啊？”
没听见他应声，祝曲祺又问一遍。
不要就算了，她这里也没剩两本了，祝望羽那小子上次来偷走了几本，拿去送人了。事情过去几天，他才贱兮兮地发微信跟她说，换来一顿臭骂。
谢闻想说她和雀山有些地方挺像的，爱分享生活，还有……
但他只是想一想，没真的说出来，对两个人都不尊重。
“我家里有初版的。”谢闻这么说，下一瞬又改了主意，“不过，你要是想送，也可以。”
瞧他这勉为其难的样子，是真心喜欢雀山的吗？
祝曲祺的视线落在书架上，一格一格往上跳，为了防止祝望羽再来偷，几本珍贵的初版被她藏在了上头，分散在其他类别的书之间。
找了一会儿才瞧见一本，在从上往下数的第三层，别说她，以谢闻的身高也够不着。
祝曲祺推来墙边的胡桃色人字木梯。
“我来吧。”谢闻拉开她，“告诉我在哪儿放着。”
“我可以的。”祝曲祺灵巧地避过他的身体，一只脚已经踩到了木梯上。
谢闻没跟她抢，在底下扶着木梯，仰头看她一步一步往上，伸手抽出一本，掀开封面，眼梢一挑，俯首居高临下地瞅着他，把扉页展示给他看：“还是签名版的呢，便宜你了。”
“谢谢大方的祝小姐。”谢闻语气带笑，揶揄她。
祝曲祺从木梯上下来，最后一脚没踩稳，全赖拖鞋先掉了下去，她险些踩空，好在平衡性还行，只晃了下身子，谢闻手掌贴在她后腰扶了一把，帮她稳住了身形。
没有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，女主角跌下来摔进男主角怀里，被男主角公主抱在空中转两圈，再一不小心吻上。祝曲祺还有点小失望。
谢闻看她嘴巴噘了下，不知道是哪里不满意，他收回手，从她手里拿走那本书：“以后做这些事当心一些。”
万一没他在旁边，摔下来怎么办，磕到脑袋怎么办。
祝曲祺听出他语气里的温柔，那么明显。她又不傻，怎么可能听不出来，眼帘扑闪两下，轻轻抬起，去看他深刻的眉眼，视线停留两秒，往下移了些，定在他颜色浅淡的唇上。
这个距离有点远，祝曲祺完全看不见他唇上那颗难以被人发现的小痣，于是她身体前倾，拉近了些距离，怎么还是看不见。
谢闻站着不动，只有眼睫一下一下缓慢扇动，搞不清楚她的意图。这不奇怪，他经常看不懂祝曲祺的某些眼神、表情、举动。亏他还自诩最会察言观色。
“谢总。”祝曲祺声音轻，说出来的话却很容易吓人一大跳，“你打女人吗？”
谢闻：“？”
谢闻：“……”
这是什么问题，谢闻不懂，但诚实作答：“不会。”
“那……”祝曲祺的问题没完没了，“你骂女人吗？”
“看是什么样的情况。”
“比如趁你不注意亲你一口。”
谢闻：“……”
她要是这么说的话，谢闻约莫明白了一点，忍俊不禁，上眼睑轻垂，直直地盯住她的眼：“你是在说你自己？”
“这件事不是已经算过账了吗？是你先动的口，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。”
“我换句话回答你上一个问题。”
“嗯？”
“不分情况，分人。”
祝曲祺心跳漏掉，岂止一拍。
她感觉自己的坏主意被他看穿了，这可怎么办，要不还是算了吧，但是这么好的机会，如此寂静的氛围，还是在她最熟悉的空间里，不做点什么有点可惜。
“谢总，你看那里有只小虫子。”祝曲祺随便指了一个方向。
谢闻没怀疑她的任何话，顺着她指的方向偏头，然后唇角被亲了一下。
蜻蜓点水一般轻柔，一触即离，没等他感知得再清晰一点就消失了。
他僵了半分钟没动，视线还保持着“看虫子”的方向，又过了半分钟，视线拉回来，凝视着趁他不注意亲他一口的人，眼中情绪复杂，声线微微沙哑：“你……”
祝曲祺的理由正当充分：“从上一次算账的结果来看，你还欠我一个吻，你自己说过，让我亲回来。这下是真的扯平了，谁也不欠谁。”
解释清楚后，祝曲祺就溜出了书房，出门时太慌张，差点和门口晃荡的罐罐撞上，她险险避开，躲回房间里，将门反锁上。
脚上拖鞋一甩，跳起来趴到床上，身体被柔软的床垫颠了几下。祝曲祺扯过一旁的被子蒙住脑袋，脸上的温度直线飙升，滚烫得吓人，打个鸡蛋放上去不知道能煎熟不。
她蠕动了几下，摸到手机，在被子里点亮屏幕。
Cookie：【谢总，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，谢谢。】
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后，祝曲祺快把自己闷熟了，掀开被子露出脑袋透口气，也不知道谢闻走没走，她不敢出去。这个时候就要怪家里的隔音材料用得太好，开关门的声音都听不见。
抓起手机看了眼，对面没动静，看样子谢闻不打算回她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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