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是谁?”
虚无的意识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。眼前的存在,既不是那个冷酷的“天道”,也不是那个弱小的“化身”,而是一个他从未计算过的、完全陌生的结合体。
“我?我还是陈凡啊。”
新生的“陈凡”伸了个懒腰,祂那由光影构成的巨大身躯,做出了一个极其人性化的动作,让周围的逻辑法则都产生了一丝涟??。
“只不过,刚刚完成了一次内部资源整合。你懂的,公司大了,总要优化一下部门结构。”他用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说道。
“不可能!神性与人性是绝对对立的,它们只会相互湮灭!”疯人院的哲人首领尖叫起来,他的逻辑观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。
“谁说它们对立了?”陈凡摊了摊手,“一个是大脑,一个是心脏。没有心脏提供情感动机,光有大脑的算力有什么用?没有大脑的逻辑约束,光有心脏的胡思乱想,不就成了你们这样?”
他一指哲人首领,后者如遭雷击,意识瞬间混乱。
“你……”截天教主握紧了手中的残破法宝,声音沙哑,“那你究竟是神,还是人?”
“很重要吗?”陈凡反问,“我现在,是这个世界的……新管理员。”
他目光扫过弑神联盟的每一个成员。
“好了,不聊了。清算时间到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截天教主等人立刻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。
但陈凡只是打了个响指。
那柄由旧时代剑圣残魂所化的巨剑,其身上缠绕了亿万年的法则锁链,啪的一声,应声碎裂。
“斩天的执念,很有趣。”陈凡的声音在剑圣的残魂意识中响起,“但天已经没了,现在这里是我罩着。你自由了。想去世界之外看看,还是想找个地方重新凝聚魂体,自己选。”
巨剑嗡鸣一声,不再散发敌意,而是向着陈凡微微一躬,随后化作一道流光,消失在了世界核心的尽头。
陈凡又看向疯人院的哲人们。
“你们想要的真相,不就是‘代码’吗?”
他随手一挥,一道蕴含着世界最底层逻辑的源代码,如同一条发光的河流,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“拿去玩吧。你们可以试着在这段代码的基础上,创造一个只属于你们的、绝对逻辑自洽的‘真实’世界。当然,后果自负。”
哲人们疯了,但这次是狂喜的疯。他们像扑向蜜糖的苍蝇,一头扎进了那段源代码中,瞬间消失不见。
最后,陈凡的目光落在了截天教主和他的教众身上。
“你们……想要复仇。”
“没错!你窃取了世界!”教主怒吼。
“我承认,前任管理员干得不怎么样,是个很笨拙的园丁。”陈凡点头,“但现在我接手了。我宣布,截天教……解散。”
“你休想!”
“我不是在跟你商量。”陈凡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我是在修改你们存在的‘设定’。从现在起,你们不再背负与天为敌的宿命。你们就是一群……普通的修行者。去找个山头,开宗立派,教教徒弟,或者归隐山林,享受一下花开花落,不比天天喊打喊杀强?”
话音落下,截天教主等人身上的那股滔天怨气,如同被戳破的气球,迅速消散。他们眼中的仇恨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茫然。
宿命,被强行删除了。
短短几句话,所谓的“弑神联盟”,土崩瓦解。
只剩下虚无,孤零零地站在那里。
“这就是你的答案?用更高级的独裁,取代旧的独裁?”虚无的意识冰冷如初,“你把他们变成了你的宠物!”
“错了。”陈凡摇了摇头,“我只是把他们从各自的‘执念’程序里解放了出来,给了他们重新选择的权利。至于怎么选,是他们的自由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看向世界之外。
“至于你最杰出的作品——那个‘欲望放大器’,我没打算关掉。”
虚无一怔。
“一个只有鲜花,没有杂草的花园,确实很无聊。”陈凡的脸上,露出了那种属于“乐子人”的、熟悉的笑容,“从今天起,我为这个世界,增添一条新的底层规则。”
他声音朗朗,传遍了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,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智慧生命的脑海中。
“规则一:欲望无罪,选择有价。”
“规则二:万事万物,皆有因果。汝之所为,皆为汝之所受。”
“简而言之,”陈凡对虚无总结道,“我把游戏难度,从‘和平模式’,调成了‘PVP红名模式’。想当英雄还是恶棍,想抢劫还是济贫,都可以。只要,你付得起代价。”
世界,在这一刻,彻底活了过来。
“荒谬!”虚无终于无法维持平静,“你这是在纵容混乱!世界会因此毁灭!”
“毁灭?不。”陈凡笑了,“是‘进化’。”
他张开手,溪谷村的景象在他掌心浮现。星和孩子们安然无恙,正好奇地看着周围发生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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