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着我！”
苏妙仪一喊，在外边的陆知深和楚星柔都吓一跳。
秦承渊看了他们俩一眼。
两人不敢说话。
秦承渊看了看他们又看向了审讯室。
他知道他们都怕他，不说话可能对他们更友好一些。
苏妙仪这一喊，赵和也吓一跳。
下意识抬头看着她。
苏妙仪拿着女人和小孩子的照片给他看着，盯着他的眼睛：“你进到里屋的时候，这个女人紧紧把孩子抱在怀里，你进到房间就扬起菜刀砍在了女人的后颈，孩子在这个时候哭了起来，你就去拉孩子，女人紧紧抱着孩子没有放手，你没能把人拉出来，所以你就又在女人的后背砍了两刀。”
“我没有，没有，我没有。”赵和看着照片，眼睛充血，嘴里却是一直在念叨着没有。
苏妙仪继续说：“你在她后背砍了两刀，还是没能从她怀里把孩子拽出来，你就又用菜刀在她脖子上割了一刀，直到女人完全没了动静，你把孩子拽了出来，用板凳砸在他的头上，一连砸了好几下。直到他没了一点声音。”
她一边说着，手指在小孩那张照片上摩挲了一下。
被砸得完全辨认不出模样。
赵和听着她的话，十五年前的事情浮现在脑海。
她每说一句话，他的脑袋里就会浮现对应的画面。
“我没有杀他们，没杀他们。”赵和开始掉眼泪，“是他们，是他们该死！是他们活该！”
“他们怎么活该了？”庄言峥问。
“是他们！他们仗着有钱，不把我当人，对我又打又骂！是他们该死！”赵和喊了一声。
庄言峥和苏妙仪对视了一眼。
然后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，等着他情绪稳定一些。
“是他们该死！是他们该死！”赵和不断地说着，“我杀他们是为社会除害，我没有错，没有错！”
他嘴里来来回回一直说着这些话。
等他不说了，庄言峥问：“为什么要杀他们？”
赵和歪头往肩上擦了一把眼泪：“十五年前，我从岳市来京海打工，来京海之后，在饭店做服务员。砖厂这一家去饭店吃饭，就因为我上菜的时候，不小心踩了这家那男人一脚，他反手就甩了我一巴掌。我道歉了，反复道歉，他却让我跪下，把他的鞋擦干净，不然就不会放过我。”
“我说我不干了，就想着走，结果他们还不让我走。他们一家人，除了那个孩子，都拦着我不让我走，说什么他那一双鞋的钱，我这一辈子都赚不到。让我必须下跪道歉，给他擦鞋，那男人还想要打我，我推了他一下，就跑了。”
“结果隔了三天，那男人又找人打了我一顿。”赵和回忆说，“有三四个人吧，先是把我打了一顿，然后又按着我，跪在了那个男人面前，让我用脸给他擦了鞋。”
苏妙仪和庄言峥没有说话。
赵和喊着：“有这么侮辱人的吗？！他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？！他的钱又不会给我花，和我耍什威风？我就是踩了一下他的鞋，又不是把他的腿踩断了，又不是要了他的命！至于这么不把我当人吗？！还找到我，追着我打。一家子什么东西！活着也是恶心人。还有那个孩子，在这种家庭长大，能是什么好东西，还不如早早去投胎，去别人家。”
“真当我这么好欺负吗？惹急了我，谁也别活！”
庄言峥看了下赵和的信息资料。
他第一次偷东西被抓是在二十三岁的时候，被放出来之后，资料上也没有写他做了什么工作。
“怎么知道他们在砖厂的？”庄言峥问。
“打我的人里边，有一个人穿着砖厂的衣服，上边印着砖厂的名字。”赵和说，“我去饭店打听，去他找人打我的地方打听，打听到了砖厂的位置，我就偷偷去看过，果然在砖厂看见了这个男人。”
“确定他在砖厂，我就接近了一个砖厂的工人。和他打听了一些情况，知道那男人一家五口平时都住在砖厂，我又偷偷在晚上去过砖厂，自己观察还有和工人打听，熟悉了之后，我就在晚上撬了他家锁，进去拿了他家菜刀，先杀了那老两口。出来又杀了那男人，最后杀了女人和孩子。”
“都是些嘴上厉害的人，被杀的时候，一个一个的不还是怕得要死。”他一边说着，身上一边抖着，一边偏头抹了把眼泪。
“后来呢？后来发生了什么？”庄言峥问。
“我看过不少有关破案的电视剧，从里边学了些东西，担心留下指纹，我就戴了两层塑胶手套，担心留下汗液，就把身上包裹得很严实，凶器也是从他家里拿的。我还剪了他家的电线，我早就观察好了，所以他家监控那个时候就全都拍不到东西了。”
“我的资料你们肯定也看了，我偷东西进去过，所以对监控这些东西，不留指纹什么的，还算是熟练。”赵和说，“我杀了他们之后，从他家里翻出来了七万多的现金，然后我去了火车站，在火车站那种不用身份证，几块钱一晚上的旅馆住了一晚，第二天，天一擦亮，就在火车站打了一辆黑车回了岳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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