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所有的努力，所有的挣扎，都是为了能有一天，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。
他不需要思考，答案早已写在了灵魂里。
他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那是一个很轻微，却无比用力的动作。
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确认了一件此生最重要的事。
他张开嘴，想把那句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说出来。
很喜欢，很喜欢你……
“很……”
第一个字刚刚逸出唇边。
下一秒，眼前的视线忽然被放大的脸庞占据。
一股熟悉的、带着淡淡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，柔软的触感印在了他的嘴唇上。
轰——
陆川的大脑彻底炸开，一片空白。
白薇薇扑了过来，吻住了他。
不是蜻蜓点水，不是试探。
而是一个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，带着滚烫温度的吻。
她好像在用这个吻告诉他：
你的那些狗屁逻辑，我不在乎。
你的那些自卑和顾虑，我来打破。
我只要一个答案。
现在，我得到了。
剩下的，交给我。
陆川僵在原地，忘了呼吸，忘了思考，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只剩下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和他震耳欲聋的心跳。
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。
一首老旧的情歌，孙燕姿的《我怀念的》。
女歌手空灵又略带沙哑的嗓音，轻轻搔刮着耳膜。
陆川的身体是僵的，灵魂却像被抽离出来，飘在半空。
白薇薇的吻很笨拙，甚至可以说毫无技巧。
她的牙齿磕到了他的嘴唇，有点疼。
可那份横冲直撞的勇气，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。
瞬间冲垮了他用自卑和理性堆砌起来的所有防线。
他的手还维持着推拒的姿势，悬在半空，指尖微微蜷缩，却始终没有落下。
歌声还在继续。
“自尊常常将人拖着，把爱都走曲折。”
一句歌词，精准无比地扎进陆川的心脏。
自尊……
他刚才那番冠冕堂皇的剖白，那些听起来无比正确、无比体谅的逻辑。
归根结底，不就是他那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吗？
他害怕自己配不上她。
害怕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。
害怕自己成为她的拖累，让她被人指指点点。
所以他宁愿选择推开她，选择让她伤心，也要维护自己那点卑微的骄傲。
何其可笑。
他以为这是为她好，其实只是在感动自己。
他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自己的“不堪”，却从未问过她，她到底在不在乎。
现在，她用行动给了他答案。
她不在乎。
她只要他。
“……眼泪比失去难受。”
歌声再次飘来，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他的心上。
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薇薇，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，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
她也在害怕。
她在用一个吻，堵上所有的退路，也堵上他所有的借口。
如果他今天真的拒绝了她，她会怎么样？
是会哭着跑开，还是会从此在他世界里消失？
无论哪一种，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，陆川的心就痛得像要裂开。
那种失去的恐惧，远比所谓的“不堪”要真实一万倍，也痛苦一万倍。
算了，管他球呢！
陆川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脏话。
下一秒，一股压抑了太久的疯狂喷涌而出。
他猛地伸出双臂，不再是推拒。
狠狠将怀里的女孩箍紧。
然后，陆川反客为主。
他微微侧过头，加深了这个吻。
如果说白薇薇的吻是带着勇气的宣告，那陆川的回应，就是一场积蓄已久的爆发。
不再有丝毫犹豫和克制。
他撬开她的唇齿，攻城略地，疯狂地掠夺着她口中的每一寸空气。
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不安、渴望、爱恋，全都通过这个吻，烙印进她的灵魂深处。
白薇薇彻底懵了。
她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剧本不是这么写的！
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。
他可能会推开她，然后逃走。
他也可能会愣在原地，任由她“施为”。
她甚至做好了被骂“不知羞耻”的准备。
可她万万没想到，陆川会用一种比她激烈十倍的方式，回应她。
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接吻而昏过去的人时，陆川终于稍稍松开了她。
两人分开寸许，额头相抵，急促地喘息着。
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，比咖啡馆里的暖气还要烫人。
陆川的眼睛里像是燃烧着两簇黑色的火焰，死死锁着她。
白薇薇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她看着这样的陆川，忽然有点想笑。
这个男人，刚才还一副要把全世界都扛在自己肩上的悲壮模样。
现在却像个抢到了心爱糖果就死不撒手的幼稚鬼。
她抬起手，指尖轻轻抚上他被自己磕破的嘴唇，那里有些微的红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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