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钥匙……钥匙就在我这里！只要……只要我没课，随时都能过去开门！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串孤零零的钥匙。
叮当作响，像是她此刻砰砰直跳的心。
这个男生，他真的对钢琴感兴趣？
太好了！只要有人愿意弹那架钢琴，社团就还有希望！
白薇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，她轻轻碰了碰陆川的手臂，压低声音。
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：
“你真要去看钢琴啊？我还以为你只是找个借口。”
陆川没有回应她，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林乐身上。
一个几乎被废弃的社团，一个专属的活动室，一架无人问津的钢琴。
但他需要确认最后一个，也是最关键的变量。
“社团现在。”
“几个人？”
这个问题像一盆冰水，兜头浇在了林乐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上。
她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。
刚刚还挺得笔直的腰杆，瞬间又塌了下去。
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白薇薇心里咯噔一下。
完蛋。
看这反应，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惨烈。
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中构思脱身的借口了。
“那个……我们……”
就在白薇薇准备开口打圆场的时候，林乐终于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，挤出了一个词。
“……一个。”
说完，她把头深深埋了下去，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。
一个。
就她自己。
一个人的社团，根本算不上社团。
她完了，音乐社也完了。
这两个看起来就像天之骄子的人，肯定会像躲避瘟疫一样立刻离开吧。
白薇薇果然愣住了。
一个？
这……这也太惨了吧？
她同情地看着林乐，那瘦小的肩膀在宽大的T恤下瑟瑟发抖，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然而，陆川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她们两人的预料。
【一个……】
一个拥有独立空间、固定资产（钢琴）、且不受打扰的组织，其成员数量为……一。
这意味着，只要控制了这个唯一的成员，就等于控制了这个组织的一切。
没有内部斗争，没有意见分歧，没有复杂的社交关系需要处理。
这里不是据点。
这里是完美的私人领地。
是披着“社团”外衣的、绝对安全的巢穴。
“但是！”
就在这片死寂之中，林乐猛地抬起头，。
“但是！我们社团有表演名额！”
“学校所有的……所有的大型晚会，开学典礼、校庆、新年晚会……只要我们能拿出节目，就一定有我们的位置！这是……这是传统！”
白薇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，眨了眨眼，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表演名额？
这又是什么展开？
“所有？”
陆川的身体微微前倾。
“所有大型表演，都有名额？”
“是！是的！”
看到陆川终于有了反应，林乐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鼓舞，语速都变快了。
“这是……这是我们社团的创始人留下来的特权！他是学校非常非常有名的校友，当年捐了一大笔钱，跟学校的协议里就写了这一条！”
“为了……为了发扬古典音乐！虽然现在社团没落了，但这条规定还在学生手册的附录里，从来没改过！学生会那边……他们也不敢随便取消！”
她一口气说完，胸口剧烈地起伏，脸颊因为缺氧和激动再次涨得通红。
这几乎是她压箱底的、唯一的底牌了。
她本以为这东西没什么用，毕竟连人都凑不齐，谈何表演节目？
但现在，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。
白薇薇彻底听傻了。
东大的表演名额有多金贵，她再清楚不过了。
这是一个拥有十几个学院、数万名学生的综合性大学。能人辈出，卧虎藏龙。
每次有大型晚会，学生会文艺部那边收到的报名节目都能堆成山。
为了争一个上台露脸的机会，各大院系、各个热门社团，从舞蹈社到话剧社。
简直能打出狗脑子来。
学生会自己当然不缺名额，可那也是经过层层筛选和内部竞争的。
而这个只有一个人、濒临倒闭的古典音乐社……竟然有一个……“免死金牌”？
一个保送名额？
还是所有大型晚会通吃？！
这不科学！
这简直就像是在游戏里发现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系统BUG！
白薇薇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，她瞬间明白了陆川刚才在想什么。
这家伙，从一开始盯上的就不是什么钢琴，而是这个地方本身！
她猛地转头看向陆川。
正好，陆川也正侧过头来看她。
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没有言语。
但白薇薇从陆川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，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兴奋与志在必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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