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上官如玉请的疡科大夫是她。丫头片子冒冒失失,又讨嫌,她能治好这么重的伤?
牢房里鸦雀无声,静静看着冯初晨的手。
手上戴着奇怪的半透明手套,手套已经被血污弄脏。
大概一刻钟后,冯初晨耳畔突然响起两声糯唧唧的轻笑,软软的,糯糯的,似能把她的心软化,跟她施上阴神针后的笑声一模一样。
冯初晨不清楚为何会这样,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死不了了。
冯初晨长松一口气,把男人身上的银针依次取下。刚站起身,就觉身体一软,被后面的王婶抱住。
“姑娘。”
冯初晨浑身无力,像刚施过上阴神针一般。
她轻声对定国公和上官如玉说道,“该做的我都做了,若病人醒过来,你们又后期护理得当,应该能活下来。”
又对王婶道,“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
定国公脸上有了笑意,说道,“真是英雄出少年,巾帼不让须眉。小冯大夫辛苦了,如玉送你回家。还有,小冯大夫来这里治病的事万莫传出去。”
他打过仗,在战场上看到军医如何粗鲁地给受伤将士处理伤口。
他直觉冯姑娘的手艺比那些军医高出好几个等级,甚至整个大炎朝的疡科大夫都无出其右。
肖鹤年真有可能活下来。
上天有眼,居然把这个小姑娘请了过来。
冯初晨被芍药和王婶半抱半架着向外面走去,即使她没看明山月,也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眼刀子飕飕向她射来。
几人坐上马车,上官如玉坐另一辆马车,两辆车消失在夜色中。
因为冯初晨吐了明山月一身,三人都心情沉重。
再听说之前冯初晨曾经吐过他一脸,还接受过他的跪拜大礼,王婶不住哀声叹气。
“怎么这么巧,都说北镇抚使是活阎王,他若记仇可怎生是好。”
冯初晨靠在椅背闭目养神,也觉得太巧了,巧得不可思议。
她两辈子没干的事,都在那人身上干过了。
她虚弱地说道,“不是我要往他身上吐,而是他硬跑过来接。哪里有这么奇怪的人……”
芍药说道,“明大人也好看得紧,除了面带凶相,一点不比上官公子差。我看他瞪了姑娘好几眼,我好想去踢他,又忍住了。”
王婶喝道,“你少给姑娘惹祸。你若踢了那个瘟神,我们一家都要遭殃。”
到了家门口,芍药先下车,把冯初晨半抱下来。
夜色沉沉,漫天寒星眨着眼睛,微凉的夜风让冯初晨过好了些许。
上官如玉没下车。他很想进屋跟冯初晨继续探讨做手术的技巧,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去姑娘家。
他掀开车帘低声说道,“冯姑娘好生歇息,改天我再登门请教。”
冯初晨点点头。
王婶来到他车前,低声道,“我家姑娘得罪明大人了,怎么办。”
上官如玉想起冯初晨吐明山月的事,低笑出声。
“那家伙专克女人,今天终于被女人反克了一把,冯姑娘威武。哈哈哈,小爷看着都舒坦……放心,他虽然脾气怪异,却最是公私分明。冯姑娘帮了大忙,
“他再生气也要记你家姑娘的情。再说还有我呢,他敢对冯姑娘不利,我先不答应。”
马车跑起来,上官如玉对车夫说道,“去定国公府。”
护卫苦着脸劝道,“二爷又住定国公府,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知道不会高兴。”
端砚也劝道,“爷,人言可畏。”
上官如玉道,“爷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,你们再啰嗦就滚。”
上官如玉靠在椅背上,想着刚才的场面。
朦胧的火光中,冯初晨嘴唇紧抿,眼神沉静,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且坚定。
真是太美太飒了,天上的仙女都不及……
芍药把冯初晨扶去净房,自觉地站去西厢廊下。
冯初晨累极了,坐在木桶中,由着木槿帮她沐浴,又被扶去床上躺下。
冯不疾正准备上炕睡觉。
听说姐姐回来了,赶紧跑过来。
“姐姐又施神针了?吃完饭再歇息。”
冯初晨没睁眼睛,“姐很累,还恶心,不想吃饭。”
“姐的手这么凉,我给你加床被子。”
“无需,姐不冷。”
“我让人给姐煮碗参汤。”
“好。”
小啰嗦终于走了,屋里静谧下来。
冯初晨睡不着,心慌,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。
对,施了神针还未点此生香。
冯初晨闪了一下神,神针?
出现了小娃的笑声,她刚才施的应该算神针吧?
冯初晨咬牙下床把此生香插在小香炉上,拿起火折子放在香的顶端,心里默念着:
“诸行无常,是生灭法。生灭灭已,寂灭为乐。入尘不染,出尘不失……”
香顶端真的亮了起来,小火星上一缕青烟袅袅生起。
冯初晨咧嘴笑起来。
她现在比大姑还厉害,仅凭意识就能知道病人适不适合施神针,还可以先施针后点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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