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证如山,皇帝脸色愈发难看,拍案而起:“逆子!毒妇!竟敢联手陷害忠良,扰乱朝堂!”
安嫔吓得魂飞魄散,连连磕头:“陛下饶命!臣妾是中了二殿下的奸计啊!”
“奸计?”叶挽宁上前两步,目光森然,“你因嫉妒我得太后信任,数次暗害我。”
“此次更是勾结二皇子,拿朝堂安危下注,真以为陛下会饶了你?”
皇帝大怒,当即下旨:“将安嫔打入冷宫,候旨赐死!”
“二皇子废为庶人,禁闭宗人府,终身不得出府!”
“弹劾叶挽宁的御史,查有受贿者,一律革职查办!”
旨意一下,金銮殿上鸦雀无声。汝南王张了张嘴,终究没敢再替二皇子说情。
叶挽宁看着安嫔被拖下去,心中没有半分怜悯。
这些人一次次将她逼入绝境,今日不过是自食其果。
退朝时夜已深,叶挽宁跟着裴执走在宫道上,宫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多谢你今日。”裴执轻声说。
“我们之间,不必言谢。”叶挽宁回道。
裴执忽然停步转身,夜色中眼里亮得惊人:“挽宁,我……”
话音未落,他伸手牵住了她的手。掌心温热带些薄茧,力道刚好将她的手包裹。
叶挽宁心跳漏了一拍,耳根发热,却没有挣开。
宫道上偶尔有巡逻侍卫走过,两人默契不语,牵手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心底。
快到宫门时,裴执缓缓松手,指尖划过她的掌心,残留着暖意。
“你若无恙,我必善始善终。”他看着她,语气坚定又郑重。
叶挽宁低低点头,懂他的顾虑。朝堂虽暂平,暗流仍在,他们的关系还不能公开。
回到传承馆,叶挽宁躺在床上毫无睡意,手心似还留着他的温度。
那一瞬的牵手,像石子投进心湖,让她辗转难眠。
秋风萧瑟,天气渐凉,传承馆却一片喜气——皇帝下旨,为林月薇平反昭雪。
太后亲自带着密信、药渣、翠儿的证词和先帝手谕,在金銮殿为林月薇陈情。
皇帝看完所有证据,感念林月薇的忠良与医术,当场下旨:追封她为“仁心医女”。
不仅恢复林家名誉、拨款重修陵墓,还将林家祖宅归还叶挽宁。
三日后,平反盛典在传承馆举行,整个京城的人都来围观这场沉冤昭雪。
正日里,叶挽宁穿着素白衣裙,抱着母亲的牌位,一步步走上新修的陵墓。
陵墓庄严肃穆,墓碑上“仁心医女林氏月薇之墓”几个字刚劲有力。
太后、裴执,还有受过林月薇恩惠的百姓,都来为她送行。
翠儿跪在墓前,哭得泣不成声:“小姐,您终于能安息了!挽宁小姐长大了,能保护自己了!”
叶挽宁将牌位放入墓中,对着母亲深深鞠了三躬,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。
“娘,您的冤屈昭雪了。从今往后,我会好好守护传承馆,守护您的心血……”
裴执站在她身边,轻轻扶住她的肩膀,用沉默传递着安慰。
他知道,这一刻,叶挽宁等了太久。
大典过后,皇帝在宫中摆宴,宴请叶挽宁及相关臣子,宗室子弟也都到场。
酒过三巡,汝南王忽然站起来,端着酒杯,语气带着不屑:“陛下,臣有一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皇帝道。
“林月薇虽是良医,终究是个医女。追封‘仁心医女’还重修陵墓,未免逾矩,有违祖制。”
汝南王看向叶挽宁,眼神轻蔑:“更何况,她怕是借母亲功绩邀功,想求皇家恩宠吧?”
这话让宴席气氛瞬间凝固,不少宗室子弟跟着起哄:“汝南王说得极是!医女得此殊荣,的确不合规矩!”
叶挽宁放下酒杯,缓缓起身,神色平静地看向汝南王:“王爷说我母亲一介医女,不配受封?”
“难道不是?”汝南王嗤笑,“祖制明文规定,非名门望族、功勋之臣,不得受此赏赐。”
宗室子弟们纷纷叫好附和。
“敢问汝南王,二十年前是谁围猎时被熊所伤,命悬一线?”
叶挽宁声音不大,每句话却重重砸在对方脸上:“是我母亲耗尽心血,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!”
“还有任城王、定安侯,当年你们的家人身患奇症,也是我母亲所救,才得以平安。”
她转身对着皇帝,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病案:“陛下,这是母亲当年为各位宗室诊治的病历,共五十六份。”
“每份都有当事人的签名手印,这些人,都是母亲救回来的命。”
她将病案递到皇帝面前,又转向汝南王:“救了皇家这么多条命的人,不配得一份荣耀?”
“我借母亲邀功?我叶挽宁从医多年,救死扶伤不计其数。”
“传承馆的名誉,是一针一线、一草一木挣来的,不借任何人的光!”
汝南王被怼得当场愣住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张着嘴说不出话。
就在这时,一个年轻公子站起来——是汝南王的世子赵彦。
他对着皇帝行礼:“陛下,叶大夫所言不假。当年家父被熊所伤,确是林医女舍命相救。”
“家父能活到今日,全靠林医女的医术。她医德高尚,受此赏赐实至名归,绝不过分!”
赵彦的话,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下打了汝南王一耳光。
受过林月薇恩惠的宗室子弟们,也纷纷站出来为她说话,夸赞她的医德人品。
皇帝看着手里的病案,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汝南王,沉声道:“汝南王,你太迂腐了!”
“林月薇救死扶伤、忠心于君,封‘仁心医女’有何不可?”
“今后再有人敢质疑此事,以忤逆论处!”
汝南王吓得一哆嗦,磕磕巴巴跪下:“臣知错了,再也不敢了!”
皇帝冷哼一声,让他起身。
宴席上,众人看叶挽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——这女子不仅医术好,胆识和口才也这般厉害。
叶挽宁坐回原位,裴执看着她,眼里满是赞赏,举起酒杯遥遥示意。
叶挽宁也举杯回应,一笑之间,敬意尽在不言中。
宴后,叶挽宁和裴执一同去祭拜林月薇的新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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