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他有个差池,那她自己努力得再多,到头来也是白费劲。
涉及四皇子的安危,她当然是紧张的。
另一边,皇帝也不自在。
当年他的皇位差一点就让四皇子给顶了,哪怕这几年他从来没把那个小孩放在眼里,彼此间有过利益冲突也是有目共睹的。
一旦四皇子有什么不测,他也要说不清。
他当了皇帝,落个心胸狭隘,不容手足的骂名也是极其不好的。
而且近期他的后宫之中有秘密。
梁昭都已经让穆家拉拢过去了,上次穆昶明显已经对他提前修缮宫廷起了疑心,若某时某日他再度勾结侍卫窥伺起了他的紫宸殿,秘密落到了穆昶手里,岂不是又让他拿住了把柄,可以用来死死地拿捏自己?
说到底,没有什么人是绝对忠心的。
可是,道理他都懂,眼下禁军营却动不得。
他静默片刻:“禁军侍卫乃是朕的亲兵。纵然此番有了错处,也不能因噎废食。朕反倒觉得,经此一事,更能够让他们加以警醒,提高警戒。”
他话说到这份上,晏北要是再坚持,就有些逾越了。
但晏北竟然没有再坚持:“皇上言之有理。”
皇帝被噎了一噎。
宫廷防卫护的是他皇帝一家的安全,晏北一再强调问责,这展示了为人臣子的忠心。
相反自己一再找理由为禁军开脱,倒显得他这个当皇帝的有几分不知好歹了。
人群里这时有人走出来:“皇上,臣附议王爷。当下的宫禁设防尽由禁军营掌控,的确结构单一,都不妨效仿当初先帝在时的做法。”
大家面面相觑。
先帝在时,那是端王执掌的皇城司执行宫禁,皇城司掌着四面宫门及外殿巡逻,内宫外围才由皇帝自己的禁军侍卫把守。
双重守护,自然不曾出问题。
皇帝的目光飞快的变了一变底色。
而在下方臣子之中立着的沈黎,此时也看了一眼晏北,然后朝着沈太后后方的帷幕看去。
沈宜珠就站在帷幕之后,沈太后为了她将来当皇后铺路,自己从旁听证之时,也让沈宜珠在幕后听着。
此刻她气息浮动,忍不住稍稍撩开一线帷幕,与沈黎对上了眼神。
距离与月棠的约定仅过两日,为了尽早地达成这一步,她这两夜都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对策。
沈宜珠相信沈黎也是如此。
可凭沈太后的精明,哪有那么容易欺瞒她还不被发觉?
没想到今日一早,晏北就拿禁军营说起这事。
这一定是来自郡主的筹谋!
她就知道郡主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。
如果没有布局,郡主又怎么会把希望放在自己这样柔弱的内宅女子身上?
靖阳王在朝堂上对禁军防卫的指摘,就是亲手送给他们行事的梯子啊!
如今把守皇宫的几乎全是皇帝的人,按当前朝局,禁军侍卫要犯事,那只可能是冲着他们永福宫来!
四皇子就是沈太后的命根子,也是她此生所有的希望,禁军防卫不靠谱,沈太后就该是第一个着慌的人!
这就是她和沈黎攻破壁垒的要点!
她稳住心神,又透过缝隙与沈黎暗中比画了个手势,约定在永福宫外他们兄妹常见面说话的甬道里见面。
朝堂之上。
穆昶已经发话:“肃静!”
他飞快地看向晏北。
提到皇城司的官员,是兵部的一个主事。
过去三年,穆昶一直都在暗中盯着靖阳王府,毕竟他实力太强了。若他有意结党,可以说一呼百应。这无疑是个极大的隐患。
他相信褚家和沈家都是这么想的,暗中也是这么做的。
可是那三年里,不管谁家都没有抓到晏北结党的把柄。
他也不曾亲近在朝的任何一方党争势力中的人。
后来他和月棠走在一起,大家心里恼恨,也有防备,但不至于忌惮。一来从前父辈交好,二来月棠只是个手无实权的女子,别说他们往来,就算当真滚到了一起,那也不过是给人暗中多了一项谈资。
普天之下都知道,晏北没有兄弟,靖阳王府只有他能够掌管。
而月棠必须是要招赘撑起端王府的,这两人谁都不可能放弃现有利益谈婚论嫁。
所以,哪怕晏北屡次帮着月棠办事,穆昶恨归恨,并不认为他们能长久。
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,晏北不但依然坚定地站在月棠一方,而且此次为他说话的竟然是兵部的人。
这说明,从来不愿意结党的晏北,在为月棠破例于朝堂之上强横地掀起波澜之后,又有了把手伸长的迹象了。
这是一个极其不妙的信号!
“既然是议论案情,就不要扯远了。”他冷冷地瞪视着先前发话的兵部主事,“难道皇上的决议还不够封住你们的嘴吗?你们这是要抗旨?!”
“臣不敢。”
兵部主事不得不跪下认罪。
左侧杯盏哐啷一响。
晏北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为朝廷分忧解难,是为人臣子的本分。他也不过是尽职尽责说了句实话,太傅大人不认同就算了,何必大动肝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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