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没开始,你就先做最坏的打算?”
“你第一天认识我啊?”
李简放叹了口气,“一成。”
“这么少?我们手头上不是有三块辟邪珠碎片吗?比文魃还多一块呢?就一成?”
“辟邪珠碎片的力量,我用不了,至于你,不好说,而宾满,也不好说。”
“小白脸……”
张月旬手搭在李简放肩膀上,目光却是看向楚侑天。
“他为什么叫宾满啊?”
她问题跳得太快,李简放都得愣一下才接上话:“宾满是战场之精,是伴随军队行军作战出现的精怪,外形只有人头而没有身躯,一双红目,在战场上兴风作浪,人死得越多他越兴奋,故而得名宾满。被张家人封印后,他在封印之地潜心修炼,最终修炼出了身躯,出逃后的一千年还修炼出了人形。”
“怎么封印的?”
“喊他名字。”
“啊?”
这都行?
张月旬难以置信。
“我可算是懂了,怪不得他能栽在命运手里,当了人家数百年的儿子。”
说到这儿,她收回搭在李简放肩上的手,拍了拍楚侑天的肩膀。
“原来你光顾着修炼出身躯和人形,没修炼出脑子。”
楚侑天:“……”被文魃阴阳完,又被她阴阳,没完了是吧?
“好了月旬,废话就先放一放吧,走吧。”
“嗯,好。”
张月旬拍拍楚侑天的肩膀,“走吧,小白脸。”
他们三个脚踩青石台阶而上,自悬挂的“太学”鎏金牌匾穿过,跨入门槛。
突然,云与雾缠成一团,白得晃眼。
抬头是低垂的云絮,低头是漫延的雾霭。
很快,云雾散去,清明一片。
太学的全貌,映入他们眼帘。
昨夜月明但夜黑,不如今日白昼看得清楚——
讲堂的歇山顶,青瓦一片片,一排排,竟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幽幽青光,檐角飞翘如欲展的翼,脊上鸱吻昂首吞脊,檐下雕花栏板玲珑剔透,朱红廊柱排列整齐。
讲堂两侧,数十间斋舍鳞次栉比,白墙黛瓦衬着青天。
“哇——”
张月旬发出赞叹。
“不愧是我大梁最高学府,瞧瞧这庄严肃穆,瞧瞧这清雅温润,嗯——”
她闭上眼,吸了吸鼻子。
“我闻到了墨香和纸香,你们闻到了吗?”
“你们三个!”
一人手持戒尺,迈着四方步走来。
长着怒目金刚的样,吓人得紧。
但吓不到张月旬他们。
眨眼前这人还一副凶巴巴的表情,眨眼后就变成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。
“原来是祭酒大人,下官失礼了。”
哦,原来是瞧见了上级啊,难怪变脸,张月旬心说。
“祭酒大人,现下是朗读的时候,您和这两位学子,缘何在此处?”
“我做事,没有和你交代的义务。”
“是是是,下官失礼了,告辞。”
人一走,楚侑天便和张月旬她们说:“杜知文先陈耀辉两年入太学,不过杜知文一直在外舍生的讲堂学习,所以陈耀辉如太学,会和杜知文分到一处去,你们同去外舍生的讲堂准不会错。”
“哦——”
张月旬仰头,佯装恍然大悟地说道:“难怪文魃只给我们这么简单的角色故事,原来细节你都懂啊。”
“原来?我不是告诉过你,舞弊案的名单和替考时间以及往来信物我皆已找齐?”
“哦对对对,”张月旬敲了一下脑门,“我把这事儿给忘了,怪我。”
“我回祭酒的斋舍处理教学事务,你们上课去吧,有问题及时与我说。”
“得咧,祭酒大人,您慢走。”
张月旬揶揄地挥手送别楚侑天,而后握紧拳头。
“阿放,看我们的了,走!”
“你知道外舍生的讲堂在何处?”
“那不都写着嘛?”
张月旬朝前一指。
“看那,我又不眼瞎,当然看得见外舍生的讲堂啦,走吧。”
她打头走,李简放跟在后头。
讲堂内,书声琅琅。
讲台上,一穿着高帽的先生,背着手在身后,双目犹如野狼在盯着猎物般专注。
“先生好。”
张月旬打了一声招呼便要进去。
“站住。”
先生把她喊住,指了黑板的一个角落,“你给我站那儿,面壁思过。”
“干嘛?”
“迟到了。”
“迟到了就得罚站,面壁思过?”
“这是当然。”
“怎么就当然了?”
“这是规定。”
“谁规定的?又是谁的规定?”
“杜知文!”
先生怒了。
“你迟到,还和我这个当先生的贫嘴,我看你是不知悔改,错得无可救药!你给我站那儿,罚抄《三经义传》十遍,抄不完不准回你位置坐下听课!”
“不知者无罪,我因为无知,向先生讨教,先生却将我骂了一顿,好没道理啊!”
“你再说,就罚抄一百遍!”
“先生好大的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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