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医院那场静谧的约会中抽身,温灼次日便全身心投入到搬家中。
人多力量大。
傅沉安排的二十个人由王文浩带队,像一支高效的工程队,到中午,便将温灼那个曾塞满回忆与生计的小屋,基本腾空,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小东西。
温灼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定了几桌,让王文浩带着众人去吃饭,自己留下对付冰箱里最后的存货。
屋里骤然安静下来,看着空荡的四壁和地板上的搬动痕迹,一阵强烈的不舍突然攫住了她。
这里逼仄、老旧,却承载了她和弟弟们相依为命、最艰难也最坚韧的三年。
墙角的涂鸦是清和的顽皮,窗台的水渍是明澈细心照料花草的证明……每一个角落都是回忆。
她深吸一口气,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。
不舍,但必须离开。
巢穴已暖,雏鸟待飞,这里终究只是驿站,不是归途。
她正心绪微澜,敲门声突然响起。
拉开门看到又是房东的时候,温灼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。
短短三天,这已经是第几次了?
正常吗?
“王叔。”
温灼声音平静,身体却未让开,不动声色地将人挡在门外。
房东自然也看出了她脸色不好,没有往里进,之站在门口搓了搓手,不好意思道:“小温,你吃午饭没?”
他伸头往屋里看了看,“我看东西收拾差不多了,还挺快的。”
“雇了二十个人呢,不敢不快。”
温灼目光落在他那双无处安放、反复揉搓的手上,似笑非笑地问:“王叔一趟趟跑,是怕我反悔,还是……有人怕我反悔?”
房东脸色一僵,避开她的视线,干笑两声。
“小温,瞧你说的,我就是顺路看看有啥能帮忙的……你忙,你忙!”
说罢,几乎有些仓促地转身下楼。
那背影,不像如释重负,倒像落荒而逃。
温灼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静立两秒,随即利落地拿起手机拨给张翊。
“房东刚才又来催促,我怀疑他有问题,一会儿大概率会联系什么人。让楼下兄弟跟一下,看他见了谁,或者跟什么人打电话,听听他们说了什么。”
顿了顿,她又提醒:“小心些,别打草惊蛇。”
等待的时间被屋内的寂静拉长。
温灼慢条斯理地吃完那碗简单的面,将厨房最后零碎餐具归箱。
当她擦干手时,张翊的电话来了。
“温小姐,有发现。”
张翊语气沉稳,“房东在小区外拐角打了电话,神态恭敬,像在汇报,他提到‘今晚一定催她搬走’。对方号码正在追来源,有结果第一时间跟您汇报。”
果然。
温灼眸色沉静,心里那点模糊的疑窦,此刻凝成了一根冰冷的针。
会是谁呢?
沈晚晴?
她确实有这个本事,但目的呢?
仅仅是为了给她添堵?
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折腾,不像那个精于算计的女人一贯的风格。
傅家老太太?
倒有可能,她最擅长用这种看似体面、实则消耗人的方式,优雅地挥着鞭子,让你在她划定的泥潭里疲于奔命。
若真是她,目的无非是让自己无暇顾及傅沉。
想到这里,温灼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弧。
如果是傅老太太,反倒简单了。
就怕……不是。
“不如将计就计吧。”
温灼低声自语,心中已有定案。
她给王文浩打电话,让他们吃过饭回来,下午抓紧时间,把所有收尾工作做好。
然后,她要坐等房东晚上再来催促。
下午的收尾效率极高。
当最后一只纸箱被搬上车,温灼站在腾空的客厅中央,环视这个承载了三年艰辛与温暖的空间,心里再度感慨起来。
只是刚感慨了一秒钟,王文浩的声音响起,打断了她。
“温小姐,保洁过来了。”
她回头,看到六个保洁人员站在门口。
保洁人员效率很高,一个多小时后,屋子已焕然一新,光洁如镜,连墙角的涂鸦痕迹也消失无踪。
温灼站在客厅中央,曾经充满生活气息的空间,此刻只剩下空旷和回响。
她轻轻抚过光洁的窗台,那里曾放过明澈的绿萝。
这里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,正如他们将要彻底告别这段时光。
“温小姐,这个锁芯还要吗?”
王文浩指着门口鞋柜上的一个锁芯问。
他不提温灼差点忘了。
“这是房东原来门锁的锁芯,现在的是我住进来后买的,要换回来。”
“我来吧。”
“好,辛苦你了。”
换完锁芯,温灼看看时间,已经晚上六点了,约莫房东就要上门来催促了。
她让王文浩先离开,自己在这里等着。
果不其然,大概半小时后,敲门声再度响起。
温灼不慌不忙地打开门。
“王叔,又来催促啊?”
房东尴尬笑笑,“小温,我儿媳妇她……唉,又吵了一架,把我们……把我们的行李都给……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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