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人给了他一个白眼，崔阅说道：“小屁孩，你哪里知道有媳妇的快乐？”
顾凡悻悻，他都十四了好吧，早就不是小屁孩了，已然情窦初开，不过是在翰林院清修之地，一帮老爷们儿，没机会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罢了。
唐宁走进来，看三人又关在屋子里着书，不由得摇摇头，这简直三个和尚。
他上前拍了拍崔阅的肩膀：“子珩，我知你独守空房的苦闷，不如大家一起去乐一乐嘛。”
崔阅知道唐宁风流，猜测他说的乐一乐是去八大胡同，便摇摇头拒绝了。
虽说男人逛妓院很正常，自家娘子一般也不会介怀，就像《红楼梦》里贾宝玉睡袭人逛妓院，林黛玉不介意，就是不能和薛宝钗搞暧昧。
但崔阅没什么兴趣，他对着陌生女人也觉得尴尬，再说了，这种事若只为了泄欲，和禽兽有什么区别，只有和心爱的人才是鱼水之欢。
他练武之人，定力够。
唐宁说道：“你想哪儿去了，咱们可以去打马球，听听曲儿。”
崔阅觉得这倒可以，正好话本子也写差不多了，带去给长安城大酒楼的老板和说书先生看看。
于是几人一同去了长安城着名的晚晴轩，在二楼雅间一落座，小二端上来茶水点心和瓜子，崔阅便听到说书先生正在讲《东厢纪事》，只是换了里面角色的名字。
殿试之后他就发现长安城的各酒楼都在讲，掌柜的甚至有他的手稿，只是当时他牵挂着迟迟未发的皇榜，根本没精力管这事。
此刻不由得皱紧了眉头，谁偷了他的手稿，不经允许便四处售卖？
唐宁听得入了神，看了一眼崔阅手里的话本手稿，说道：“子珩，你的话本若能有这般好，不，不，能有一半好，我想老板肯定会收的。”
他如此说，是对崔阅的印象和顾家兄弟一样，认为他只能做科考类的议论文，这种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，只有他们江南人杰地灵养出的风流才子方可。
崔阅：……
这就是我写的好吗？
唐宁一边听着一边赞不绝口：“妙，甚妙哇，子珩，你弟弟的策论虽不及你，可这写话本的功夫真是不错，出神入化，叫人欲罢不能。”
崔阅怔了怔，说道：“你是说这话本子是我弟弟崔宪的？”
唐宁想起那日在酒楼遇到崔宪，便点了点头，看崔阅满脸震惊的样子，仿佛根本不相信崔宪会做出这等优质的话本。
唐宁转念一想，也是，雍州民风不似江南那般开化，这些诗词歌赋并话本戏曲，都被视作玩物丧志，崔宪作为总督府公子，不愿声张也是自然的。
顾凡听了脸色一变，正要起身辩驳，被崔阅拉住了手腕，他给了顾凡一个眼色，摁着他坐了下来。
结束后，崔阅带着顾凡去找了酒楼掌柜，先问了《东厢纪事》话本的情况。
掌柜的说：“此话本可是长安城最好的，可惜当初我未能慧眼识珠，入手晚了，花了大价钱呢。”
崔阅问：“多少钱？”
掌柜的一副割肉的表情，说道：“我一百两银子买下来的，后来每一场次都给分红，前前后后给出去几百两了。”
崔阅说道：“那人多久来拿一次钱？”
掌柜的说道：“每逢月底。”
崔阅又描述了一番崔宪的外貌身量，掌柜的连连点头，说写话本的是个年轻人，一副贵公子做派，长得也还行。
问了半天，掌柜的有点不耐烦了，询问崔阅还有什么事，一副要赶人的架势。
崔阅于是拿出自己新写的话本，说道：“掌柜的，这次别再错失明珠了，此话本，可助你翻身。况且我这话本不图钱，只要一两银子，我为保住我的名号，所有赚的钱都是你的。”
掌柜的起初还不信，什么话本能比《东厢纪事》还好，不屑地接过来，翻开扉页，开头便被吸引住了，抬起头看了看崔阅。
不消多时，掌柜的合上话本：“此话本看来不错，公子可否让小老儿详细看过之后再给答复，若确实上品，银钱上不会亏欠公子的。”
崔阅摇了摇头：“我不在乎钱。”
掌柜的一愣，有钱能使鬼推磨，不在乎钱，那总要图点什么吧。
崔阅说：“我要把这本《东厢纪事》比下去，此后长安城最火爆的话本只能是我这一本。”
离开了晚晴轩，顾凡不解地说：“崔宪为何要冒名顶替姐夫？姐夫你不是说，崔大人最不喜这些，这些奇技淫巧？”
崔阅说道：“想来是为了造势，传到父亲耳中，父亲定然肯定大怒，但是拿钱的却是他，一举两得。”
顾凡气得跳脚，这也太不要脸了吧，恨不能把崔宪抓来痛打一顿。
崔阅沉吟道，他要那么多钱干嘛，崔府的份例银子虽不多，也足够生活。
顾凡说：“姐姐常说，人的欲望是无限的。”
崔阅摇摇头，崔宪要钱还是有办法的，他是官身捞点灰色收入总是有的，又是举人，为那些乡绅避税也能拿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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