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姑道:“也没什么好对的,不过是写咱们眼前的事:牙慧剔丰颐。”
紫芝拍手笑:“这一句对得也太妙了!我敬你一杯!”花再芳又挑错:“‘郢’是地名,‘丰’是‘丰满’的意思,用‘郢’对‘丰’,好像不太工整吧?”春辉反驳:“姐姐难道不记得《书经》里有‘大王从商地回到丰地’的句子吗?而且现在沛郡还有个丰县,这是‘借对’(借不同含义的字来对仗),特别巧妙!姐姐说它不工整,也太草率了!”
道姑接着念诗:“嘲说工蟾吊,诙谐任蝶欺。”
唐闺臣道:“这一句大概又是说紫芝妹妹的事。她是咱们这儿最风趣的人,跟别人不一样,所以除了‘郢鼻’,又多了这么个评价。”
道姑继续:“聪明颦黠婢,绰约艳诸姬。”
毕全贞正打盹,听见“婢”(丫鬟)字,迷迷糊糊地问:“怎么又扯出丫鬟来了?这是什么意思呀?”
丽蓉和妩儿一直盯着小莺看,小莺急得满脸通红。林书香打圆场:“依我看,这句说不定说的是玉儿(丫鬟)呢!”
道姑接着念:“倦每嗤休矣,……”
紫芝道:“这一句写咱们这儿有人打盹的样子,真是跟眼前的场景一模一样!不过‘矣’是个虚字,特别难对,仙姑你知道吗?他们不光爱睡觉,还爱吐呢!”
道姑点点头,念出下句:“哇恒鄙出而。”
众人听了,忍不住一起笑。紫芝又打趣:“‘而’字对‘矣’字,确实工整得没话说,就是他们吐的时候,还吐出了个虾仁儿,可惜没写进去,未免少了个典故!”
道姑接着念诗:“白圭原乏玷,碧珷忽呈疵。”
紫芝说:“这两句我最懂!大概上句是说诸位姐姐像美玉一样没瑕疵,下句就是说我丑态百出啦。”花再芳怼她:“在座的就你最爱骂人。”闵兰荪也帮腔:“而且你还满嘴胡言乱语。”毕全贞补了一句:“这话不是说你是谁!还算有自知之明!”
道姑继续念:“戌鼓连宵振,……”
青钿打断:“怎么突然要擂鼓?难道要行‘击鼓催花’的酒令吗?要是这样,‘戌’字恐怕用错了,麻烦改一个字吧!”
道姑点头:“我只顾多喝了几杯,没想到已经醉了,下句是‘军笳彻晓吹’。”
宝云纳闷:“这一句更奇怪了,难道要打仗?真是闻所未闻!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,还请仙姑指点下。”
道姑说:“这首诗每句都明明白白,何必指点?况且里面藏着仙机,谁敢泄露!接着听:将骁单守隘,卒劲尽登陴。纛竖妖氛黑,……”
唐闺臣连忙打圆场:“仙姑既然说仙机不敢泄露,我们也不勉强了。况且这几句明明说的是军营里的事,不用细问。依我浅见,大概以后总有几位姐姐要去军营里走一趟。只是最后一句的‘妖氛’二字,恐怕里面还有妖术邪法之类的东西,这可得提防着点,请教仙姑,我说得对吗?”
道姑答:“刚才已经说过,这首诗有虚有实、缥缈难测,我哪能完全明白。好在剩下的不多了,我念完,诸位才女再慢慢琢磨,说不定能摸出个大概。接着是:旗招幻境奇。短帘飘野店,古像塑丛伺。炙热陶朱宅,搓酥燕赵帷。冲冠徒尔尔,横槊亦蚩蚩。”
花再芳琢磨着说:“仔细看这几句,里面藏着‘酒、色、财、气’四个字,难道军营里还会有这些事吗?”
道姑道:“要是没有这些事,下句怎么来的?听着:裂帛凄环颈,……”
众才女听到这五个字,个个吓得浑身发麻,脸色一下子变了:“就这五个字,难道还有上吊自杀的惨事?”
道姑叹气:“何止这样!还有更惨的:雕鞍惨抱尸。寿阳梅碎骨,……”
众人吓得发抖,说:“这竟然是被伤筋动骨,在军营里被害,连全尸都留不下!怎么会惨到这种地步!”一边说,一边掉起了眼泪。
道姑又说:“你们觉得这就惨了?还有比这更惨的!现在连我都不忍心往下念了:姑射镞攒肌。染碛模糊血,埋尘断缺胔。”
小春、婉如、青钿等人听了,都抹着眼泪说:“这是死于乱箭之下,连身体都没个完整的!别说以后自己会不会遭这种灾,就算是别的姐姐这样惨死,心里也受不了,怎能不肝肠寸断!”说着,声音都哽咽了。
道姑接着念:“甫为携帚妇,遽作易茵嫠。”
毕全贞解释:“这是刚成婚,还没享几天团圆,就接着要面对离别。结合上面的诗来看,大概是丈夫在军营里被害,才拆了鸳鸯,让妻子成了寡妇。”
道姑继续:“泪滴天潢胄,魂销梵宇尼。”
锦云纳闷:“我们这里哪有皇家的人?这个尼姑又是谁?实在让人看不懂。”洛红蕖没说话,只是在心里暗暗叹气。
道姑念下一句:“井几将入井,……”
玉芝说:“单看‘入井’两个字,岂不是又要多一位寡妇?这么看来,碑记上写的‘薄命谁言座上无’,这话果然没错。”井尧春问:“请教仙姑,这一句难道说的是我的吉凶吗?”道姑答:“这首诗有虚有实,哪能断定就是才女你?总之,这些都是以后的事,是是非非,迟早会弄明白的。”青钿好奇:“这两个‘井’字,不知道下句怎么对,仙姑念出来,我们也长长见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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