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收益可能远超风险。”卡奥斯理性地分析,“获取早期实验数据,可能有助于我们理解‘观测者’系统的演变过程和潜在弱点。”
“吾可……为汝……指引路径……”“守墓人”缓缓道,“但哨站外围……存在……强大的‘自动静默力场’……任何……非授权‘活性’存在靠近……都会触发……无差别……规则湮灭……”
这意味着,林清瑶不能以现在这种充满“生机”与“变量”活力的状态直接过去。
林清瑶看着自己流光溢彩的流明之影,又看了看下方那孕育着“逻辑瘟疫”的狂暴涡流,眼中闪过一丝决断。
“我有一个想法。”她的意念扫过连接中的众人,“既然‘静默力场’排斥‘活性’……那么,如果我将自身状态,暂时‘伪装’成与那力场同源的……‘终末沉淀物’呢?”
她要利用“守墓人”的权柄和太初灰光的模拟能力,将自己“包装”成一块即将归于沉寂的、无害的“规则残渣”,骗过哨站的防御机制!
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。一旦伪装被识破,或者在哨站内部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,她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,就会在绝对的“静默”中被彻底湮灭。
“成功率……不足五成。”“守墓人”给出了保守的估计。
“值得一试。”林清瑶没有任何犹豫。在知晓了宇宙的“实验场”本质后,任何可能增强己方、削弱对手的机会,都必须拼命抓住。
她不再耽搁,立刻开始准备。
首先,她需要“守墓人”的帮助。灰色的雾霭再次汇聚,但这一次,不再是形成隔绝内外的茧房,而是如同最精细的刻刀,开始剥离林清瑶流明之影表层的所有“活性”光辉与“变量”波动,只留下最本源的、近乎虚无的规则框架。
这个过程极其痛苦,仿佛活生生剥去皮肤,露出底下冰冷的骨骼。流明之影的光芒迅速黯淡,色彩褪去,最终变成了一具近乎透明、只有微弱轮廓的灰色虚影。
接着,她需要彻底收敛自身所有力量。初火沉寂,归寂内敛,基石共鸣切断,连那缕太初灰光都压缩到极致,深藏在“归源之心”最深处,不敢泄露丝毫气息。她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,意识都变得迟滞、缓慢,如同即将陷入永眠。
最后,“守墓人”引动一缕精纯的、不含任何意志的“永寂本源”,如同给这件“艺术品”进行最后的做旧处理,均匀地覆盖在林清瑶的灰色虚影表面,使其散发出与周围未名之域灰色雾霭一般无二的、纯粹的“静默”与“惰性”气息。
此刻的林清瑶,从任何规则层面感知,都与一块在未名之域漂浮了亿万年的、即将彻底消散的规则残骸没有任何区别。
“路径……已指引……”“守墓人”的意念传来,一道极其细微、几乎无法察觉的灰色丝线,从未名之域的深处延伸而来,指向那个遥远的坐标。
“小心。”“母亲”的祝福化作一丝最微弱的暖意,藏于那灰色外壳之下。
卡奥斯则保持着最高级别的监控,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意外。
林清瑶(或者说,这块“规则的残骸”)开始沿着那条灰色丝线,向着“静默哨站”的方向,以一种符合“残骸”身份的、缓慢而飘忽的方式,“漂流”而去。
未名之域广袤无垠,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。不知“漂流”了多久,周围的灰色雾霭似乎变得更加浓稠、更加冰冷。终于,在前方的虚无中,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显现。
那并非想象中的宏伟建筑,而是一个……极其不规则、仿佛由无数破碎规则强行糅合而成的、表面布满坑洼与裂缝的 灰色巨石。巨石静静悬浮在虚空中,没有任何能量波动,也没有任何生命迹象,死寂得令人心慌。唯有在其表面某个不起眼的凹陷处,隐约可见一些早已黯淡、几乎与岩石本身融为一体的、结构奇特的几何纹路,证明着它并非自然造物。
这就是“静默哨站”?与其说是哨站,不如说更像是一块……废墟?
林清瑶控制着“残骸”的漂流轨迹,缓缓靠近。随着距离的拉近,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一股无形却无比强大的力场,以那块灰色巨石为中心弥漫开来。力场并不排斥她,反而传来一种……微弱的吸引力?仿佛在欢迎同类的“回归”。
她的伪装,成功了!
“残骸”轻轻触碰到了哨站粗糙的表面,没有引发任何反应。她小心翼翼地,沿着那些黯淡的几何纹路“爬行”,寻找着可能的入口或接口。
终于,在一条巨大的、仿佛被巨力撕裂的裂缝深处,她发现了一点不同——那里的岩石颜色略深,纹路也更加密集,中心处,有一个极其微小的、如同针眼般的孔洞。
孔洞内部,并非实心,而是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、与周围“静默”力场同源,却又更加精纯、更加古老的……规则波动。
就是这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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