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渊靠在岩壁上，手指还在轻轻敲着膝盖。那道幽蓝的光在祭坛深处忽明忽暗，像一只不肯闭上的眼睛。
他没睡，只是闭着眼养神。功德金光在体内缓缓流转，压着后颈那块混沌之子印记的痒劲儿。刚吸收的那一丝混沌之力还在系统里打转，被黑白符文裹着，像颗烫手的炭球。
“再等等。”他心里盘算，“等灵力彻底稳了，就去找风啸天他们碰头。”
话没说完，腰间一块玉符猛地一震。
不是夜影那种传讯玉简，是灵汐给的传音石。平时温温的，现在却发烫得像是要烧起来。
他一把掏出来，还没看清，里面就炸出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：
“他们……以勾结异端为名……围我于混沌裂口……撑不住了！”
声音带血，最后半句几乎被撕碎。
墨渊眼睛唰地睁开，瞳孔紫光一闪，立刻被功德金光压下去。他抬手摸了摸后颈，那块印记突然不痒了，反而发冷，像有冰针扎进骨头。
“找死。”他低骂一句，抓起地上封着混沌本源的玉符塞进怀里，翻身站起。
夜影正靠在高处岩石上盯着祭坛动静，见他动了，立刻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灵汐出事了。”墨渊大步往外走，“三个人，锁灵阵，就在裂口那边。”
“你去？”夜影皱眉，“那东西刚封住，万一追出来——”
“那就让它追。”墨渊脚步没停，“我现在不去，她就没了。”
他冲到入口，回头甩下一句：“守好这地方，别让黑雾漫出来。我要是回不来，系统自会记录一切。”
话音落，人已窜进浓雾。
风在耳边呼啸，脚底地面越来越软，踩上去像踏在腐肉上。越靠近裂口，空气越粘稠，呼吸都带着铁锈味。远处传来低沉的吟唱声，三道仙纹道袍的身影围着中央一人缓缓走动，银光锁链从天而降，一圈圈缠向中间那道白色身影。
灵汐左肩破了个口子，血顺着袖子往下滴。她手里捏着一块残珠，光芒忽明忽暗，显然是阵法快撑不住了。
“勾引混沌之子，扰乱天地秩序。”为首的仙修冷冷开口，“今日清剿，乃奉天律行事！”
银光锁链猛然收紧，灵汐闷哼一声，膝盖一弯，差点跪倒。
就在这时，浓雾炸开。
一道黑影从雾中冲出，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。那人落地时右拳已经轰出，拳头上缠着一丝漆黑气流，还混着淡淡的金光。
“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？！”
拳头砸在银光锁链上。
咔嚓！
锁链当场崩断，碎片四溅。余波扫过三人，全被震退数步。左边那人手里法宝直接炸开，碎片扎进胸口，喷出一口血。
墨渊落地，背对着灵汐，挡在她身前。他喘了口气，低头看了眼拳头——皮肤裂开，渗出血丝，但那丝混沌之力还在拳面流转，没散。
“你……”中间那仙修脸色变了，“你竟敢动用混沌邪力！这是要与整个仙界为敌！”
墨渊咧嘴一笑：“我早就是敌人了。”
他抬起手，掌心那道金血纹路发烫，系统界面一闪而过。
【检测到敌意锁定】
【建议：加点防御】
他没加。
反而把仅剩的一点自由属性丢进“力量”。
身体一震，肌肉绷紧，骨头发出轻微爆响。他活动了下手腕，看向三人：“刚才那一拳，是警告。下一拳，我不保证会不会把你们的脑袋当西瓜砸。”
三人互看一眼，没说话，缓缓后退。他们的动作很稳，不慌不乱，落地无声，明显是训练有素。
墨渊没追。
他知道这种人不会真拼死。他们来，是为了耗他，逼他出手，看他动用混沌之力的代价。
果然，三人退到百米外，转身化作三道流光消失在天际。
他这才转身，扶住灵汐肩膀：“伤哪了？”
“皮外伤。”灵汐靠着他的手站起来，脸色有点白，“但他们不是冲我来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墨渊冷笑，“是冲我。故意引你出来，看我会不会救。”
“你来了。”灵汐抬头看他，“明知道是陷阱还来。”
“不然呢？”墨渊扯了下嘴角，“让你一个人在这挨打？”
他伸手抹掉她脸侧的血迹，结果自己手上的血也蹭了上去。两人对视一眼，忽然都笑了。
笑完，墨渊抬头望向三人消失的方向。那里虚空微微波动，像水面上被人划了一刀。
有人在看。
他没说话，掌心缓缓凝聚一团漆黑气流，混着金光，缓缓旋转。
“想看我救人时分神？”他低声说，“可惜老子现在脑子清楚得很。”
灵汐靠在他身边，轻声问：“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“先给你疗伤。”墨渊从储物袋翻出一瓶丹药扔给她，“然后——”
他盯着那片波动的虚空，眼神冷下来。
“咱们得让某些人知道，动她，等于捅我马蜂窝。”
灵汐吞下丹药，气息慢慢稳住。她抬头看着墨渊的侧脸，忽然发现他后颈那块印记正在发光，很淡，但和之前不一样。
像是……回应什么。
她刚想开口，墨渊突然抬手。
“别动。”
他盯着前方地面。那里原本是碎石滩，此刻沙粒正缓缓悬浮起来，排列成一个符号——和他后颈印记同源。
沙粒还没排完，远处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。
没有声音，没有气息，只有一道目光，静静落在他们身上。
墨渊握紧拳头，混沌之力在掌心压缩，发出细微的噼啪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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