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柱砸在墨渊身上的瞬间，他的意识像是被钉进了无底深渊。骨头一节节断裂的声音从脊椎传到颅腔，血从七窍往外涌，眼前的世界开始发黑。
但他还站着。
锅铲插在地里，一只手死死攥着柄，指节爆裂，血顺着金属往下滴。
系统界面只剩一道微弱的绿线在闪，像是风中残烛。【无限解析】突然跳出几个字：【同频共振可扰动封印结构】。
字还没看完，信号就断了。
可这四个字像根针，扎进他快熄灭的脑子。
封印……共振？
他想抬头，脖子已经碎了，只能靠眼角余光去看灵汐。
她躺在地上，脸色白得像纸，嘴唇微微动了一下。
就在那一瞬，他后颈的混沌之子印记猛地一烫，不是痒，是烧，像是有人往血管里灌了熔岩。
紧接着，一股温润的力道从背后冲进来。
灵汐睁开了眼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，只记得梦里有本古籍，写着“双生灵引”四个字。她说不出口，但身体先动了。她咬破舌尖，一口血喷在掌心，双手合十，把最后一点灵力凝成一线，顺着指尖刺进墨渊后颈的印记。
那感觉就像把自己点着了，往别人伤口里倒火。
墨渊浑身一震。
功德金光本来已经快熄灭，被这股纯净灵力一激，突然炸出一圈金纹。混沌之力也在经脉残道里翻腾起来，和金光搅在一起，像两条活蛇缠上了脊椎。
系统模块自动响应。
【无限融合】无声启动。
混沌之力、功德金光、灵汐的灵力，在他体内拧成一股螺旋流，顺着断裂的骨骼逆冲而上。
他不能动腿，不能抬手，但他还有一拳。
那一拳不是打出去的，是从命门里炸出来的。
他用锅铲当导体，把整条脊椎当成通道，将融合能量从尾椎一路轰到肩胛骨，再从右臂残肢的断口处喷射而出。
拳头没冲魔影去。
而是直奔蚀心魔尊的眉心。
魔尊正双手结印，准备催动第二道光柱。他以为墨渊已经废了，连防御都没做。
可那道螺旋能量流穿过了魔影虚体，像是刀切豆腐，直接轰在他额头上。
“砰！”
魔尊双目暴睁，印法崩裂，整个人往后猛退三步，嘴角当场溢血。
魔影胸口红光剧烈闪烁，发出一声非人的哀鸣，接着“轰”地炸开，化作漫天黑雾消散。
祭坛震动。
地面裂出蛛网状的纹路。
墨渊跪了下去，膝盖砸进碎石，但没倒。他一只手拄着锅铲，另一只手撑在地上，头低着，头发被血黏成一缕一缕，遮住了脸。
他喘着气，每吸一口都像在吞玻璃渣。
但嘴角翘了起来。
“咳……咳……老子……还没死。”
灵汐靠着岩壁，手指还在抖。她把最后一张禁言符捏在手里，看准时机，用力掷出。
符纸飞过半空，贴在魔尊嘴上，瞬间泛起白光。
魔尊张嘴要骂，声音却被封住，喉咙鼓动，却发不出一个音。
他怒极，伸手去撕符纸。
墨渊抬头，咧嘴一笑，满口血牙：“你借的影子都碎了，还敢称王？”
他左手猛地拍地，引爆体内残存的混合力场。
气浪炸开，逼得魔尊又退一步。
这一下不只是力量冲击，更像是某种规则层面的震荡。魔尊胸前挂着的魔界令符“咔”地裂了一道缝，掉落下来，滚进石缝。
墨渊盯着他，眼神像钉子。
他知道现在不能追，腿已经废了，动一下就会瘫。
但他还有系统。
后台压缩的能量还在流转，那是【无限被动修炼】不知何时存下的底牌。他强行催动，让那股能量在脏腑间循环，撑住心脉。
他抬起右手，掌心朝上。
意念一动，系统【现实同步】启动。
上次模拟战技的数据被具现出来，一团扭曲的空气在他掌心凝聚，慢慢成型，变成一柄虚幻的刃。
没有光，没有声，但它存在。
墨渊握紧。
虚刃稳稳停在他手中。
他缓缓抬起手，指向魔尊咽喉。
动作很慢，但每一个细节都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魔尊站在原地，嘴被封着，令符碎了，魔影没了，连站姿都不稳了。
他第一次露出那种表情——不是愤怒，是惊。
他没想到这小子能在这种状态下反杀。
更没想到，那个一直被他当成累赘的女修，竟能成为破局的关键。
墨渊拄着锅铲，一点点站起来。
骨头咯吱响，血顺着裤管往下淌。
但他站直了。
“刚才那招，叫‘破影焚心’。”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，“下次，我不用拳，用刀。”
灵汐靠在墙边，手里已经空了。符用完了，药吃光了，灵力枯竭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但她看着墨渊的背影，忽然笑了。
那笑很轻，几乎看不见。
可她知道，他还活着，他们还没输。
魔尊后退一步，脚踩在碎石上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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