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鬼气森森的山洞抱出真相时,洞外的月光碎在湿滑石阶上,像撒了一地碎银子。我死死攥着怀里那卷发霉的密信,指节捏得泛白——本以为揪出这牵扯三族的旧案真凶,总算能喘口气,谁料命运这狗东西,偏像钱塘江大潮,刚退下去又卷着更大的浪头拍过来。
刘府的青石板路被暮色浸得冰凉,我和刘剂言并肩走着,他宽大的袖袍时不时蹭过我手背,那点暖意简直是乱世里的救命稻草。刚在偏厅坐下,侍女端来的热茶还没暖热指尖,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——不对劲!廊下灯笼烧得正旺,却照不透檐角的黑影,往日里追着我要肉吃的大黄狗,此刻蜷在柴房门口,尾巴夹得像根冻硬的面条,连哼都不敢哼一声。这熟悉的宅子,转眼变得像个扣过来的闷葫芦,每处雕梁画栋都透着让人窒息的诡异。
“剂言,我心慌得厉害。”我皱着眉把声音压到最低,手不自觉揪紧他的衣袖,指尖摸到袖口细密的针脚——那是上次我给他缝补时特意留的小记号。刘剂言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,掌心的薄茧蹭过皮肤,温声道:“别怕,有我。”可他说话时,目光扫过窗棂的瞬间,瞳孔猛地一缩,那丝闪过去的忧虑,像根细针似的扎进我眼里。
果然,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撑到,前厅就传来“哐当”一声脆响——准是哪个倒霉的瓷碗遭了殃。紧接着,杂乱的脚步声像一群受惊的野马,踏得庭院都在颤。方氏带着十几个家丁闯进来时,裙摆扫过门槛的力道,差点把那雕花木门撞散架。她平日里精心描的远山眉,此刻拧成了一个死疙瘩,脸上的脂粉被怒气冲得花里胡哨,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,直直钉在我和刘剂言相握的手上。
“刘剂言你个天杀的!”她尖着嗓子嘶吼,声音尖利得能把暮色划开一道口子,“竟敢跟这不知廉耻的林晚秋私混,把我们刘家的脸都丢尽了!”
我“腾”地站起来,桌上的热茶晃出大半,溅在手背上烫得发麻,可我半点感觉都没有。“你血口喷人!”我指着她的鼻子,声音都在抖却不肯服软,“我跟剂言一起进山查案,日夜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,私通?你倒是说说,我们哪来的功夫!”
方氏冷笑一声,嘴角的褶子都透着刻薄:“哼,证据都甩脸上了,还敢狡辩?”她手一扬,两个家丁抬着个黑漆木盘进来,红绸衬着几样东西——一方刻着“晚”字的玉佩,几封字迹潦草的“情书”,还有件沾着墨渍的月白襦裙。我定睛一看差点气笑,那玉佩是我去年丢的旧物,至于那些所谓的“情书”,字写得比街边算命先生还丑,连我十分之一的笔力都没有。
刘剂言往前一步把我护在身后,身姿挺得像棵青松,声音掷地有声:“方氏,少在这撒泼。这玉佩晚秋前年就丢了,书信笔迹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,这襦裙的款式,她更是连见都没见过。这些破烂玩意儿,分明是你瞎编乱造的!”
“逆子!”一声怒喝炸在门口,刘父拄着拐杖闯进来,脸青得像块老青砖,山羊胡气得直抖,“人证物证都在,你还敢嘴硬!我们刘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败坏门风的东西!来人,把他给我关柴房去,没我的话,不准放他出来!”
“爹!”刘剂言还想争辩,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已经架住他胳膊。他挣扎着回头看我,眼睛里全是急火:“晚秋,你自己保重!”我眼泪瞬间崩了,拔腿就想追,却被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拦住。他们粗糙的手一推,我踉跄着撞在廊柱上,后脑勺“嗡”的一声,眼前瞬间发黑。
“林晚秋,勾引人还敢跑?”方氏踩着碎步走到我面前,下巴抬得快上天,影子都透着得意,“来人,把她绑了关去杂役房,等我禀明族老,看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!”
我望着刘剂言的青衫在暮色里越变越小,心像被人攥着拧,牙齿都快咬碎了。就在打手的脏手要碰到我衣领时,我突然冷静下来——山洞里跟狼群玩命的经历告诉我,慌就等于送人头。我深吸一口气,目光飞快扫过院子:西侧回廊转角的假山,藏着个老管家设的防盗机关,这秘密除了我俩,没第三个人知道。
眼看一个打手的手就要抓到我,我猛地弯腰,从袖管里摸出枚银针——这是我查案时随身带的保命家伙,针尖淬了点麻沸散。我抬手就往他膝盖扎,那家伙“嗷”一嗓子跪倒在地,另一个打手愣了半秒,我趁机推开他,转身就往西侧回廊冲。
“抓住她!别让这小蹄子跑了!”方氏在身后跳着脚喊,脚步声和骂声像潮水似的追过来。我在回廊里绕着圈跑,仗着身形灵活,躲着廊柱和花盆闪避,那些打手人多却笨得像熊,好几次撞在一起,被我耍得团团转。跑到假山旁时,余光瞥见方氏都快追上来了,我赶紧按住假山石上的凹痕——这是机关开关。
只听“咔嗒”一声,假山侧面的石壁慢悠悠移开,露出个仅容一人钻的暗门。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,身后传来方氏的咆哮:“她进假山了!给我拆!把假山拆平了也要抓她出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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