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行了一炷香的时间,前方出现亮光,通道即将到达尽头。一股更加磅礴、更加精纯、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沉重压力的星辰气息扑面而来。
众人走出通道,眼前豁然开朗。
这是一个巨大的、仿佛天然形成的穹顶石窟。石窟之高、之广,远超想象,抬头望去,穹顶之上并非岩石,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的、深邃璀璨的星云幻象,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真正的星辰在其中生灭流转,洒下如梦似幻的星辉,照亮了整个空间。
石窟中央,是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圆形池子。池中之“水”并非寻常液体,而是一种浓稠如汞、却又晶莹剔透、内部仿佛有无数星系在缓缓旋转的银色浆流——正是“星髓”!只是,原本应纯粹无瑕的星髓,此刻表面却漂浮着一层薄薄的、不断蠕动变化的灰黑色油状物质,散发出与“蚀”同源的污秽气息,正不断试图侵蚀下方的星髓。池子周围,矗立着九根巨大的、通体如白玉般的星柱,柱身上刻满了复杂无比的星辰符文与古国祭祀场景。其中五根星柱光芒黯淡,柱身布满裂痕,甚至有灰黑色纹路蔓延;剩余四根则散发着相对稳定的乳白色光晕,竭力抵抗着灰黑物质的侵蚀,并向池中星髓输送着微弱的净化之力。
而在星髓池的正上方,悬浮着一座完全由星光凝聚而成的、半透明的、无比恢弘的殿宇虚影!那殿宇的样式,与外界所见的星枢殿轮廓一般无二,只是更加精致、更加神圣、更加……接近某种法则的具象化。殿宇虚影的大门紧闭,门上流动着九颗大小不一、按特定轨迹运转的星辰光团,彼此之间由星光锁链连接,构成一个玄奥无比的封印阵法——正是“九曜星锁”!
这里,才是星枢殿真正的“核心”,是封印“蚀”之本源、维持古国最后传承的枢纽所在!外界的殿宇,更像是这座核心秘境在现实世界的“投影”或“外壳”!
“星髓池……九曜星柱……还有……星枢殿的核心秘境投影……”姜垣老者喃喃自语,老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感伤,“守陵一脉世代守护的秘密,今日终于得见真容……”
“那灰黑物质,便是‘蚀’渗透出来、污染星髓的力量。”沐天枢沉声道,他感受到此处浓郁的星辰正气与那污秽力量的剧烈对抗,“九曜星柱的封印之力已大不如前,星髓被污染,核心秘境的投影也受到影响。必须净化星髓,稳固星柱,否则封印崩溃在即。”
沈孤寒目光扫过星髓池、九曜星柱,最终落在那悬浮的殿宇虚影大门上。他能感觉到,大门之后,那被封印的“蚀”之本源,正因投影被灭而陷入狂怒与疯狂,更加猛烈地冲击着“九曜星锁”。同时,他也感受到了另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温暖气息——古国纯净火种最后的本源,似乎就在那殿宇虚影之内,与“蚀”进行着最后的对抗。
“星髓是根基,星柱是阵眼,核心秘境是牢笼与传承之所。”沈孤寒迅速理清关键,“要彻底解决‘蚀’,需进入核心秘境,借助残留的火种与封印之力。而要进入秘境,需先稳固外部,净化星髓,为秘境投影提供足够支撑。”
他看向苏婉清:“婉清,你的净魂之力,对此处污秽可能有效?”
苏婉清凝神感应片刻,点头:“可以一试。此处的污秽虽源于‘蚀’,但经星髓与星辰阵法万载消磨,已非不可撼动。净魂本源全力净化,配合织梦法则的‘抚平’与‘引导’,或能逐步清除池面污秽。只是……我如今力量未复,恐需时间。”
“无妨,循序渐进即可。”沈孤寒又看向云穹大祭司与沐天枢,“二位前辈可识得这九曜星柱的阵法奥妙?尤其那四根尚存光晕的星柱,能否设法引导其力量,协助净化,并暂时加固封印?”
云穹仔细观摩星柱,思索道:“此乃‘九曜镇魔星枢大阵’,老夫略知一二。四柱尚存,可布‘四象归元’之局,引动残存星辰正气,辅助净化,并暂时串联,为秘境投影分担压力。只是需有人居中调度,且不能受干扰。”
“调度之事,我可暂为。”沈孤寒道,“沐宁姐、轻眉、姜老,请护法警戒。此核心之地虽隐秘,但难保‘蚀’没有其他后手,或会引动被其污染的遗迹守卫前来破坏。”
分工已定,众人立刻行动。
苏婉清盘膝坐于星髓池边,玉笛横于膝上,闭目凝神。眉心七彩光芒再次亮起,虽不如全盛时璀璨,却多了一份经过生死锤炼后的坚韧。她开始吹奏净化之音,缕缕净魂清光混合着织梦七彩,如同最温柔的春雨,洒向池面那层灰黑油污。清光触及之处,油污发出轻微的“滋滋”声,冒起淡淡黑烟,竟真的开始缓慢消融、退缩!
云穹大祭司与沐天枢则分别走向尚存光晕的四根星柱,以残存神识与对古国阵法的理解,开始小心翼翼地调整星柱内部残存的阵法脉络,尝试将其力量引导、串联。沈孤寒则立于四柱中央,混沌真种雏形微微震动,散发出奇异的调和之力,如同枢纽,帮助两位前辈那微弱的神识更顺畅地沟通星柱,并将四柱逐渐引导出的纯净星辰之力,有序地注入星髓池中,辅助苏婉清的净化,同时分出一部分,遥遥加持到上空那殿宇虚影的“九曜星锁”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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