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为了印证云穹的话,沈孤寒的眉心处,一点微弱却纯粹到极致的灰蒙蒙光芒,缓缓亮起。那光芒之中,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微小、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演化可能的混沌旋涡虚影——正是那原本以为消散了的混沌真种雏形!它不仅没有消失,反而在秘境毁灭能量的冲击与滋养下,褪去了最后一丝虚浮,变得无比凝实、稳固,真正与沈孤寒的生命本源融为一体!
随着混沌真种的重新显现与稳固,沈孤寒那微弱的气息开始缓缓增强、变得平稳。心跳有力起来,苍白的脸上也重新有了血色。虽然依旧昏迷,但任谁都能看出,他正在从濒死的边缘被拉回,并且……似乎在经历一场更深层次的蜕变。
汇聚而来的能量越来越多,最终在沈孤寒身体上方,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、直径丈许的灰蒙蒙旋涡。旋涡中心,隐隐有星辉闪烁,有地脉虚影沉浮,更有无数细微难辨的法则符文生灭。这旋涡散发出一种古老、威严、仿佛执掌一方天地的气息。
与此同时,这片破碎空间的最深处,一点极其微弱、却无比温暖纯净的金红色光芒,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,悄然浮现,轻轻落入那灰蒙蒙旋涡的中心,与沈孤寒眉心的混沌真种光芒遥相呼应。
那是……古国纯净火种最后留下的一丝“印记”或“认可”。它没有力量,却代表着古国传承正统的“名分”。
灰蒙蒙的旋涡骤然一亮,随即缓缓收缩,最终完全没入沈孤寒的眉心。他周身那股无形的、与秘境空间的紧密联系感愈发清晰。破损的穹顶停止了崩塌,飘落的尘埃定格在空中,连那坑洞边缘的混沌气流都变得温顺起来。这片空间,仿佛因为有了新的“核心”,而从彻底的毁灭混乱中,勉强维持住了一种脆弱的、新的平衡。
沈孤寒的睫毛,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“咳……”一声轻微的咳嗽响起。
在众人紧张而期盼的目光中,沈孤寒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眸子,初时还有些许茫然,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。只是那清明之中,少了过往的锐利与冰冷,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温润与深邃,眼底深处,仿佛有星河流转,有混沌生灭,让人望之便觉神秘莫测。
他缓缓坐起身,动作有些迟滞,似乎还在适应这具“新生”的身体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恢复如初、甚至更胜从前的手臂,又抬眼扫过这片面目全非、却隐隐与自己呼吸相连的空间,最后,目光落在了近在咫尺、泪眼朦胧的沐宁和叶轻眉身上,落在了她们身后被叶轻眉小心抱着的苏婉清身上。
“我……没事。”他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弟弟!你真的……没事了?”沐宁仍不敢相信,上下打量着他。
“嗯。”沈孤寒点头,尝试运转体内力量。心念微动间,一丝精纯的、仿佛融合了星辰、混沌、大地等多元特质的灰蒙蒙气息自他指尖浮现。这气息温润而浩瀚,远比他之前的混沌星辉更加凝练、更加接近本源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与脚下这片星枢秘境(虽然已残破)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,仿佛能模糊地感知到它的“脉动”,甚至……能有限地调用这片天地残存的力量。
那场置之死地的爆炸,那枚融入他生命的混沌真种,加上古国火种印记的认可与秘境残存法则的汇聚,竟阴差阳错地,让他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,成为了这处星枢核心秘境的……新任“主人”。尽管这个秘境已残破不堪,力量百不存一,但其本质位格极高,蕴含的法则碎片与本源气息,对他未来的道途,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。
“云穹前辈,沐前辈……”沈孤寒看向那两道几乎消散的虚影,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与敬意。他抬手,两缕温润的、蕴含着新生秘境气息的灰色气流渡入他们体内。这气流虽不能让他们恢复如初,却足以稳固他们最后这点残魂意识,不至于立刻消散。
“多谢……少主……”云穹的意念传来,带着欣慰与释然,“秘境有主……古国传承不绝……老夫……可以安心了……”
沐天枢也勉强凝聚一丝意识,对沈孤寒和沐宁点了点头,随即再次陷入沉寂,但气息稳固了许多。
沈孤寒的目光最终落在苏婉清身上。他起身,走到叶轻眉身边,俯身仔细探查。苏婉清依旧昏迷,但面色红润,呼吸平稳悠长,眉心处那点七彩光芒虽然黯淡,却已重新稳固,并且与净世星泪的力量隐隐交融,缓慢而持续地滋养着她的净魂本源与织梦法则种子。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,她正在沉睡中完成最后的修复与融合。
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她温热的脸颊,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,终于落地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。”沈孤寒收回手,看向众人,“秘境虽暂稳,但根基已毁,不知能维持多久。‘蚀’之本源遭受重创,但未必彻底湮灭。我们必须尽快离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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