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怨恨集群”的蠕动明显加快了，仿佛被这荒谬绝伦的说法给“噎”了一下，内部传出几声类似打嗝的、不连贯的杂音。
“因此！”陆川趁热打铁，声音更加铿锵有力，“所有因‘脸黑效应’蒙受损失的投资者，你们的痛苦并非毫无价值！你们的每一次爆仓，都是在为稳定本宇宙概率常数做贡献！你们的每一分亏损，都在为全人类未来金融活动的‘运气守恒’添砖加瓦！你们不是韭菜，你们是默默奉献的‘概率维稳志愿者’！历史会记住你们！宇宙会感激你们！”
“为了表彰你们的无私奉献，‘华尔街意识游乐场’特此决定，为所有检测到的‘概率维稳志愿者’（即怨恨集群组成部分），免费开通‘来世煎饼信用账户’！下一轮宇宙重启或投胎转世后，凭此账户可在我陆川的煎饼摊享受终身‘加蛋不加价’特权！名额有限，先到先得，过期不候！”
这一通完全不着边际、胡诌八扯、混合了伪科学、玄学和商业促销的“反向超度”喊话通过扩音器放大，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精神冲击波，轰向那团“怨恨集群”。
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那团灰黑色的雾气停止了蠕动，内部的叹息和低语也诡异地消失了。它似乎……“当机”了。构成它的无数绝望、怨恨、不甘的念头，此刻似乎都陷入了巨大的困惑和逻辑悖论之中。它们存在的“理由”——对不公的控诉、对失败的悔恨、对价值的执着——被这一通“脸黑效应”和“概率维稳志愿者”的鬼扯，冲击得七零八落。
我是谁？我在哪？我的痛苦是为了稳定宇宙常数？我下辈子吃煎饼可以免费加蛋？
这种极端荒诞的信息，对于由纯粹负面、单一线性逻辑（亏钱-痛苦-怨恨）构成的“怨恨集群”来说，不亚于一颗逻辑炸弹。
“噗——”
一声轻微的、像是漏气的声音响起。紧接着，那庞大的灰黑色雾团边缘，开始逸散出一缕缕淡淡的、中性的、甚至带着一点点迷茫的透明数据流。虽然核心的怨恨依旧顽固，但最外层、最容易受影响的那部分“情绪尸骸”，似乎真的被这通胡说八道给“超度”了，或者说，“无害化解散”了。它们失去了凝聚的焦点，化作无害的基础信息尘埃，缓缓飘散。
陆川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：
【首次“反向超度”尝试，完成度：15.7%。】
【目标“怨恨集群”体积缩减约8.3%，活性下降22.1%。】
【‘一本正经胡说八道’扩音器效果评估：优（对低逻辑强度怨恨体特攻）。】
【警告：检测到更大规模、更深层‘怨恨集群’被此次‘异常逻辑扰动’吸引，正在加速苏醒并向此区域靠拢。】
【建议：迅速撤离，并开始正式组建“反收割联盟-超度特勤组”。】
“靠！还引来更多了？”陆川啐了一口，毫不犹豫，调头就往游乐场边界跑。身后，那数据深渊中，更多、更浓重、仿佛来自更久远泡沫破裂时代的黑暗阴影，开始缓缓浮现，向着那片尚未完全消散的荒诞余韵聚拢过来。
首次接触战，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取得了微小的战术胜利，但却揭示了更为庞大、深邃的战略危机。
金融丧尸病毒，真的开始蔓延了。而陆川手里最有效的“疫苗”，目前看来，似乎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，和一张空头支票的“来世煎饼优惠券”。
回到游乐场，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，陆川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，第一句话就是：
“快！把那个用《孙子兵法》炒币的老兵地址给我！还有那个塔罗牌网红和京剧程序员！这活儿，得找专业不对口的人才行！”
真正的“反收割联盟”，必须即刻集结。因为数据深渊里的“死者”，已经开始了它们的第一次集体呼吸，而它们呼出的，是足以冻结一切金融心跳的“绝望寒潮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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