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被时光磨砺后的沙哑。
仿佛每一个字,都沾染着数十年的痛苦与不甘。
“我名……李沧海。”
黑影缓缓抬起头,灰白长发下,那双猩红的眼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段誉心中微震。
李沧海。
这个名字,他并非第一次听闻。
在无崖子留下的零星手札中,曾隐约提及一位早夭的师弟,天赋卓绝,却英年早逝。
原来……并未夭亡。
而是被囚禁于此地数十载。
“我与他……本是师兄弟。”
李沧海的声音陷入遥远的回忆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一同拜入师门,一同习武,情同手足。”
“他的‘北冥神功’浩瀚磅礴,我的‘天鉴神功’阴柔诡谲,师尊曾言,我二人若能相辅相成,必能将逍遥派武学推向前所未有的巅峰。”
段誉静静聆听,心中却泛起波澜。
天鉴神功。
这名字他未曾听过,想必是逍遥派另一门不传之秘,其阴寒特性,与北冥神功的兼容并蓄截然不同。
“后来,师尊仙逝,留下遗命,命我二人共掌逍遥派。”
“并立下‘缥缈之约’。”
李沧海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,充满了讥讽。
“约定由他暂代掌门之位,待我‘天鉴神功’大成,窥得天人化生之秘时,便由我接任掌门,共享逍遥派至高奥义。”
“共享?”段誉捕捉到这个词,心中疑云更甚。
李沧海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。
“不错,共享!”
“他执掌‘北冥’,我执掌‘天鉴’,本可相辅相成,光大门楣!”
“可他……无崖子!”
“他怕了!”
“他怕我的‘天鉴神功’一旦大成,会威胁到他的地位!会夺走他的一切!”
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周身阴寒气息再次不稳地波动起来。
“他表面与我虚与委蛇,背地里却开始钻研克制‘天鉴神功’的法门。”
“甚至……他甚至暗中与西夏……唉!”
他话语猛地一顿,似乎触及了某个更深的痛处,不愿多言。
段誉心中一动。
西夏?
李秋水?
难道此事还与李秋水有关?
“那一夜,就在这望月坪上。”
李沧海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,仿佛冻结了所有的情绪。
“他假意与我论武,趁我心神沉浸之际,突然出手!”
“以北冥神功,强行扰乱我行功脉络!”
“我功败垂成,身受重创,‘天鉴神功’反噬自身,险些当场殒命!”
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攥紧,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。
“他看着我在地上痛苦挣扎,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,只有……只有如释重负的冰冷!”
“然后,他将我打落这暗无天日的囚牢!”
“对外宣称,我练功走火入魔,爆体而亡!”
“好一个师兄弟!好一个缥缈之约!”
最后的质问,如同泣血,在洞穴中回荡,充满了无尽的冤屈与恨意。
段誉沉默不语。
他无法判断李沧海所言是真是假。
无崖子在他心中,是授业恩师,是智慧与洒脱的化身。
但李沧海的恨意,如此真实,如此刻骨,不像全然作伪。
而且,那石桌上的刻字,这地下囚牢的痕迹,都印证着一段被刻意掩埋的过去。
若李沧海所言属实……
那无崖子师尊当年所为,确实有失磊落。
甚至……堪称卑劣。
“你信了,是不是?”
李沧海看着沉默的段誉,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。
“你开始怀疑你那道貌岸然的师尊了,对不对?”
段誉抬起头,目光清澈而平静。
“前辈之言,只是一面之词。”
“师尊已逝,真相如何,难以对证。”
“晚辈无法尽信,亦无法尽否。”
李沧海死死盯着他,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一丝动摇。
但段誉的眼神,如同古井深潭,波澜不惊。
“好……好一个无法尽信,无法尽否!”
李沧海忽然仰头,发出一阵意味难明的笑声。
“那你可知,我为何能苟延残喘至今?”
“又为何,要在此时引你前来?”
段誉心中警兆微生。
“请前辈明示。”
李沧海止住笑声,猩红的眼眸中,疯狂与理智再次交织。
“因为‘天鉴神功’的反噬,虽让我生不如死,却也让我因祸得福,窥得了一丝……汲取地脉阴寒之气维系生机之法。”
“我忍辱负重数十年,便是在等!”
“等一个机会!”
“等一个能承载我‘天鉴神功’功力,并能为我复仇的传人!”
他的目光,如同实质,牢牢锁在段誉身上。
那目光中,充满了炽热的渴望,与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算计。
段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。
“前辈是想……”
“不错!”
李沧海打断他,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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