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智波鼬走在回家的路上，脚步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虚浮。
这条路他走了十几年，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自家大门。但今天，路边的每一块石头，每一片树叶，都陌生得古怪。
空气中那股常年不散的，属于宇智波一族的压抑和戒备，似乎被飒那个疯子一通操作给搅和得稀薄了许多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更茫然，更不知所措的气氛。
他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飒最后那句“去吧，去你该去的黑暗里，发挥你的专长”。
这句话，飒说得理直气壮，仿佛不是在把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推向一个由S级叛忍组成的恐怖组织，而是在给一个优秀毕业生推荐一个世界五百强的绝佳职位。
“将功补过。”
“赎罪。”
鼬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。他原本的计划里，这两个词的终点是死亡。而在飒的剧本里，终点变成了……“长期外派”？
推开家门，玄关处异常安静。
父亲宇智波富岳正襟危坐在客厅，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富岳开口，语气平直，听不出情绪。
“父亲。”鼬走到他对面坐下。
父子之间陷入了沉默。往常，这种沉默是他们交流的主要方式，充满了默契和压力。但今天，这沉默里全是尴尬。
富岳清了清嗓子，似乎在酝酿什么重要的发言。
“飒……总监，已经和我通过气了。”他艰难地吐出那个别扭的称谓，“关于你的……新任务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这是一个……对家族，对村子都至关重要的长期战略部署。”富岳说得一字一顿，仿佛在背诵一份自己都不太理解的会议纪要，“你的任务是，深入敌后，获取关键商业……不，是关键情报。为我们木叶V2.0系统的稳定运行，提供决策支持。”
鼬：“……”
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木叶警务部队的队长、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对话，而是在接受一个创业公司老板的岗前培训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鼬回答。
“你的身份，会从暗部分队长，变更为……‘叛忍’。”富岳说到这个词时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抓了一下，“这是必要的伪装。是‘市场准入’的敲门砖。”
鼬差点没跟上父亲的思路。
他发现，自从飒出现后，整个木叶高层的说话方式都开始变得诡异起来。
“我会处理好。”
“很好。”富岳似乎松了口气，总算把这段蹩脚的开场白说完了。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卷轴，推了过去，“这是启动资金。由‘前根部维稳资金’……也就是团藏的小金库里拨付的。密码是佐助的生日。记得开发票，回头找鹿久总监报销。”
鼬看着那个卷轴，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去当卧底，还要开具发票？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？
就在这时，厨房的门帘被掀开，母亲宇智波美琴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出来。
“你们父子俩，又在说什么公事。”她把果盘放在桌上，“鼬，你脸色不太好。任务很辛苦吗？”
富岳立刻给鼬递了个“按剧本走”的示意。
鼬定了定神，对母亲说：“母亲，我……要离开村子一段时间。”
“出远门任务吗？要去多久？”美琴温柔地问，手上为他准备水果的动作没有停。
“很久。”鼬说，“一个……非常重要的任务。”
富岳在一旁补充：“是绝密任务。为了村子的未来。”
美琴的手停住了。她看着自己的大儿子，又看了看自己那不善言辞的丈夫。
“有多重要？”她问。
“重要到……”鼬顿了顿，他想起了飒那张玩世不恭的脸，和他说出的那套歪理。
“重要到，可以换来佐助一辈子不用再面对我们今天面对的这些破事。”他用一种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直白语气说道。
美琴愣住了。富岳也愣住了。
“哥哥！”
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宇智波佐助背着书包，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。
“哥哥！那个飒总好厉害啊！我听同学说了！在慰灵碑那里，帮卡卡西的爸爸正名了！大家都在说，那个飒大人是木叶的新英雄！”
佐助冲到鼬面前，满眼都是崇拜。
鼬看着弟弟那张毫无阴霾的脸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握住了。
在原本的剧本里，这张脸，很快就会被仇恨和痛苦所扭曲。而他，将是亲手执笔的那个人。
“佐助。”鼬开口，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嗯？”
“我要走了。”
佐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：“走？去哪里？出任务吗？带我一起去！我现在手里剑也练得很好了！”
“不行。”鼬拒绝得很快。
“为什么！”佐助不服气地鼓起脸，“你总是这样！什么事都不带我！是因为我还太弱了吗？”
“对。”
鼬的回答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僵住了。
佐助的眼睛瞬间红了，他没想到哥哥会这么直接地承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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