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发走了情客,姜保宁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。
国宴的重担、谢燕徊的生死、鞑靼的阴谋,如同巨石压在心口。
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正欲唤人更衣安寝,殿外却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难掩喜气的脚步声。
贴身侍女夏荷轻手轻脚地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宫中常见的、传递消息时的谨慎笑容:“娘娘,刚传来消息,良妃娘娘于半个时辰前,平安诞下一位小皇子!母子均安!陛下已下旨,序齿为十皇子。”
姜保宁闻言,神色并无太大波澜,只淡淡点了点头:“知道了。是喜事。”
她略一沉吟,“按宫中旧例,备一份厚礼。库房里那尊白玉送子观音,并两匹上用的云锦,再加一对赤金长命锁,明日一早,你亲自送去良妃宫中道贺。就说本宫身子有些乏了,明日再去探望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 夏荷领命,悄悄退下安排。
殿内复又安静下来。
十皇子……姜保宁心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。
这深宫之中,皇子降生,是福是祸,谁又能说得清?
她甩开这些思绪,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。她褪下寝衣外袍,只穿着那身柔滑贴身的珠光粉软烟罗寝衣,纤细的锁骨和流畅的肩颈线条在昏黄烛光下若隐若现。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身后,衬得小脸愈发莹白如玉。
她掀开锦被一角,刚躺下不久,殿门外便传来熟悉的、沉稳有力的脚步声,伴随着内侍低低的请安声。
“太子殿下。
李承鄞回来了。
他大步走进寝殿,带着夜露的微凉和一丝处理政务后的肃杀之气。
紫袍玉带已解下,只穿着玄色常服,领口微敞。
他目光扫过锦帐内朦胧的身影,冷锐瞬间化为暖意,走到榻边坐下。
“吵醒你了?” 他声音低沉,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,俯身凑近。
姜保宁侧身躺着,闭着眼,只懒懒地“嗯”了一声,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一副不愿被打扰的模样。
李承鄞低笑,带着薄茧的手指却不安分地刮了刮她细腻的脸颊:“孤回来了,也不理人?”
姜保宁被他微凉的手指激得颤了颤,终于睁开眼,眸光在烛光下流转,带着刚躺下的迷蒙水汽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:“李承鄞,手拿开。
李承鄞非但不恼,反而觉得她这副慵懒又带刺的模样格外可爱。
他顺势在榻边坐下,大手探进锦被,准确无误地捉住了她一只微凉的玉足,握在掌心暖着。姜保宁象征性地挣了挣,没挣脱,也就由他去了。
“今日京里那场骚乱,裴赫卿办得还算利落,场面控制住了。”
李承鄞一边把玩着她圆润可爱的脚趾,一边像是闲聊般开口,声音沉缓,“抓了些趁火打劫的,审了一通,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”
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滑的脚踝,眉头微蹙,语气带上了几分凝重:“不过……孤总觉得,这事儿没表面看着那么简单。几处火头起得蹊跷,流言散得也快,倒像是……有人故意在背后搅混水,想把事情闹大。”
姜保宁闭着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。
他果然察觉了!虽然他没提到名字,但这“背后搅混水”的感觉,直指鞑靼人的计划核心。
她心弦微绷,呼吸却依旧平稳绵长,仿佛只是听着枕边人的呓语。
李承鄞说完,低头看向怀中的妻子,发现她依旧闭着眼,呼吸均匀,仿佛对他说的这些朝堂隐私毫无兴趣,甚至可能根本没听进去。
“你告诉我这些干嘛?累死啦。
月光透过窗纱,洒在她恬静的睡颜和那身珠光粉的寝衣上,纯净得不染尘埃,与那些阴谋算计格格不入。
李承鄞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睡颜,心头最后一丝烦闷也消散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将她护在羽翼下的满足感。
他忍不住低头,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。
“孤告诉你这些干嘛?”
“你是我的妻子,澧朝的太子妃,这些事你迟早要知道。
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。就在这时,李承鄞似乎还嫌她不够清醒,带着薄茧的手指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脚心。
姜保宁猛地缩回脚,终于彻底“醒”了,带着被扰了清梦的薄怒瞪他:“李承鄞!你有完没完?”
李承鄞被她瞪得心头一荡,却笑得更加愉悦,仿佛逗弄她是极大的乐趣。
他非但没收敛,反而凑得更近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:“没完。孤就想看看你。”
姜保宁没好气地伸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胸膛,掌心能感受到他衣料下紧实的肌肉和温热。
她皱着秀气的鼻子,嫌弃道:“一身寒气,还有……烟熏火燎的味道!快去沐浴!别熏着我!
李承鄞捉住她抵在胸前的手,放在唇边亲了亲手背,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:“好,好,孤这就去洗香香。”
他走了两步,又想起什么,回头看着她,语气认真了几分:“对了,明日庙见礼,祭告太庙祖宗,礼数繁复,要跪拜良久,你今晚务必歇好,养足精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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