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声音也低了几分,却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笃定:
“你五哥他……待我极好。真的。”
李念毓听了这话心里有了数,那股“打抱不平”的劲头顿时泄了大半,转而变成了好奇和促狭:
“哦——?”
她故意拖长了调子,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姜保宁脸上转,“待你极好?有多好?比对我这个亲妹妹还好吗?” 她佯装吃醋地撅起嘴。
姜保宁被她逗笑了,轻轻推了她一把:“尽胡说!你是他唯一的亲妹妹,他哪能不疼你?好了,出来也有一会儿了,该回去了。”
“知道啦知道啦!”
李念毓笑嘻嘻地应着,挽着姜保宁的手却没松开,“嫂嫂,下次五哥要是给你寻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儿,记得也分我一份呀!”
姜保宁:“好。
从良瑟殿回来,姜保宁在临窗的紫檀木嵌螺钿玫瑰椅上坐下,夏荷立刻奉上一盏温热的雨前龙井。
她端起那甜白釉的茶盏,青翠的茶汤在白瓷映衬下愈发清亮。
指尖感受着瓷壁传来的微烫温度,她轻轻撇了撇浮沫,刚送至唇边,殿门外便传来一声极有规律的叩击声。
三长两短,正是约定的暗号。
姜保宁眼睫微抬,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,杯底与托盘相触,发出清脆却克制的微响。“进来。”
殿门被无声推开一条缝,谢燕徊闪身而入,又迅速将门掩好。
他穿着一身崭新的东宫侍卫玄色劲装,衬得身姿挺拔,但脸上却毫无新入职的喜气,只有一片惶急与苍白。
他几步走到殿中,对着姜保宁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去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:
“娘娘!求娘娘救救奴才!”
姜保宁没有立刻叫他起身,目光平静地落在他紧绷的脊背上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慌什么。起来回话。出了何事?”
谢燕徊依言起身,却依旧垂着头,不敢直视,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:“回娘娘,奴才……奴才方才在侍卫房轮值,听到风声……京兆府的人,拿着画像,在……在延康坊附近挨家挨户盘查!重点就是……就是查前几日与那几个被抓的闹事者有过接触的流民!
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恐惧:“娘娘!他们虽然还没指名道姓,也没查到东宫来,但照着这个方向查下去……奴才那点过往,迟早要暴露啊!一旦京兆府知道奴才曾出与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有过接触……奴才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!奴才死不足惜,可若因此连累了娘娘和东宫的名声……”
他不敢再说下去,只是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。
姜保宁静静地听着,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茶盏边缘摩挲。京兆府的动作比她预想的要快,也更细致。
看来裴赫卿那边确实查到了些蛛丝马迹,将矛头指向了“流民”这个群体,并试图找出与骚乱核心有联系的个体。
谢燕徊,这个新近出现在上京、又曾短暂混迹于流民之中的人,自然成了潜在目标。
“目击者描述?身形口音?” 姜保宁的声音依旧平稳,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,“你既已是我东宫侍卫,身家清白自有东宫背书。京兆府查的是骚乱案,查的是流民中可能存在的奸细,与你何干?”
“而且那些奸细不是鞑靼人吗?就鞑靼人这一项,就够京兆尹震惊了吧。
她端起茶盏,优雅地呷了一口,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,也让她思绪更加清晰。
放下茶盏,她看向谢燕徊,目光带着审视:“你且说说,你初到上京时,是如何落脚?可有人能证明你那几日行踪?除了本宫的人,还有谁见过你?
谢燕徊努力回忆着,语速飞快:“奴才……奴才初到上京,身无分文,在城西的青龙寺庙里躲了几日。那里……那里还有几个老乞丐,他们见过奴才,知道奴才就是饿极了想找口吃的。后来是娘娘找到奴才,把奴才带走的!奴才进了东宫,就没再出去过!”
“老乞丐……”
姜保宁沉吟片刻,“他们既知道些内情,那便取些金银细软过去,哪个人不爱财?寻常百姓过日子多不容易,本宫早前也听人说过,这些东西递过去,保管能堵得严严实实。
“至于你的身份,” 姜保宁继续说道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,“你姓谢名燕徊,祖籍璜州。璜州位于江南,更妥当。
“家中本是清白农户,奈何天灾人祸,父母双亡,流落至此。幸得太子殿下慧眼,见你身手尚可,心性也算纯良,特招入东宫侍卫营效力。记住了吗?”
“是!奴才记住了!谢娘娘再造之恩!”
“璜州……”
姜保宁似乎无意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窗外。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,一个看似无关,却隐隐在她心头留下痕迹的名字。
“本宫记得,云姨娘…似乎也提过,她的娘家,也曾住在江南一带,风光甚好。
谢燕徊不明所以,只能附和:“是……江南鱼米之乡,自然是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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